遇见了陆崇,陆崇说穆言可以依赖他,晚上从实验室出来觉得太黑可以喊他去接,被导师骂了可以在他面前哭,喜欢刁难人的家教学生家长可以不用应付,不想去的兼职可以不去。

刚毕业那会儿,两个人蜗居在穆言租的那个几十平空调还坏了的破房子里,穆言被调去另一个部门之后,工作的地方离租的房子越发远了,走去地铁站也要足足十五分钟,陆崇知道他怕黑,每天都提前去公司楼下等他。

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便利店,夏天陆崇来接他的时候会给他买一个雪糕,冬天会给他买一份关东煮。

陆崇胃不好,不吃雪糕,在穆言一再要求下,他会就着穆言的手咬一个软软的热乎乎的丸子。

明亮的路灯和明亮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常会碰到一对老夫妇来遛狗,是一只很活泼的金毛,见到穆言和陆崇会兴奋地扑上来。尽管他可能对谁都是这样的。

有时候穆言下班晚了,就碰不上那对遛狗的老夫妇,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失落的。

陆崇说,喜欢的话,以后我们也可以养一只。

穆言摇摇头,说不要了吧。养狗需要每天遛狗,需要费心费力照顾他,他和陆崇都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也没有一个带院子的房子。

会有的。陆崇说,等他的公司办了起来,他们就买得起带院子的房子了,他也会有时间照顾小狗。

就算陆崇真的是个王八蛋,他也是真的喜欢了陆崇三年。

而且.......陆崇也没有那么糟糕。

穆言穷了二十年,认识陆崇之后只过了一小段不用再去兼职做自己讨厌的事的日子,都还会有些落差。更何况本就锦衣玉食,从来都顺风顺水的陆崇。

他从来都理解陆崇在低谷时候的烦躁,郁闷和阴晴不定。他也一直都知道陆崇在易感期是占有欲极强而理智薄弱的。他喜欢一个人,不可能只喜欢他光鲜亮丽的一面,陆崇的所有,他都照单全收。

尽管昨天.......昨天的陆崇真的很让他害怕。

点滴缓慢地落进他手背的血管,陆崇还在远处打电话,那里没有那么多大声而尖锐地哭着的小孩。

他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打完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