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其他人的家属有的在呜咽,有的在祈祷,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放空。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个护士过来问谁是许爻的家属。
许宵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到瞬间出了一身的汗:“我是,他怎么样了?”
“许爻醒了,家属可以探视,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十分钟。”
许宵慌不择路地跟着护士就走了,穿上隔离服,戴上鞋套和帽子,许宵从没心跳这么快过。
当他走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许爻时,眼泪彻底绷不住了。
那人脸皮都烧烂了,强撑着睁开眼,却想要对他笑。
许宵慢慢靠近,站到他旁边,觉得自己这样子丢人,仰头想把眼泪收回去,可是根本无法控制,人生再一次因为许爻而失控。
许宵想握对方的手,却不敢,怕弄疼了他,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对病床上的人说:“房子我租好了,等你回家呢。”
许爻想笑,可身体的每一寸都疼得他动弹不得。
许宵注意到他费劲地想说什么,于是弯腰凑近,然后听见许爻有气无力地叫他:“哥……”
那一刻,许宵的世界山崩地裂,过去铸就的一切都被摧毁得渣滓都不剩。
他不想管那么多了,只要许爻能熬过这一劫,亲人也好,爱人也罢,他都要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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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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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宵的探视时间只有十分钟,他恨不能一直盯着许爻看,可又总是看几秒就不得不移开视线。
他不忍心,觉得太残忍。
两人之间虽然发生过很多事,但仔细算来,相识的时间却不长。
许宵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真的了解许爻,他的勇敢,他的无畏,自己直到今天才看到。
许爻才不是什么只会讨好他的小狗,躺在这里的这个男人,肩膀扛着重担,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向来自视甚高的许宵此刻觉得自己在许爻面前变得很渺小,也很无能,他反复回味着对方虚弱地叫他“哥”时的样子,想亲吻那张嘴,却被氧气面罩阻挡了。
许宵轻声说:“不用担心,一切都好。”
他不知道这是在安慰许爻还是安慰自己,他对许爻笑,看着那双眼睛,想象着之前这个人生龙活虎的样子。
十分钟的时间怎么够他看,好像只是眨个眼,就被催促着离开了。
许宵舍不得,告诉他自己一直在外面,郑重其事地承诺,会始终陪着他。
许爻也舍不得,死里逃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当他看着许宵站在自己面前哭,觉得还是活着好。
他看着许宵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想和对方挥挥手,可也动不了。
但是没关系。
当门重新关上,这里只剩下许爻一个人,他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好起来后抱着许宵睡觉的样子。
他并不想在对方面前上演苦肉计,但他看得出,经此一遭,许宵也总算更明白了自己的心。
许宵请了长假。
自从他上班以来,从没正经八百休过假,每年的年假几乎一天不休,有点时间就扎在实验室里。
这样的模范员工突然请长假,虽然领导觉得实验还没完成,不想批假,但又怕自己真拒绝了,让人家觉得自己在压榨他,到时候这么好的员工撒手不干了,他也舍不得。
就这样,许宵带着假条,休息前还叮嘱实验室的其他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他,即便休假他也可以远程工作。
这天之后,他开始带着笔记本电脑驻扎在了医院,许爻可以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之后,他直接给办了VIP病房,单间,条件好得许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