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杂乱的居民楼,路越来越窄。

两侧林立着毫无日照间距可言的筒子楼,或白或黄的灯光从各个窗子照出来,相互映衬着对面的楼房,这一户厨房的油烟从窗口飘出来能钻到那一户的饭桌上,电视声和吵架声交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几家人的动静。费薄林甚至一扭头就能看见一楼客厅里的人在做什么。

在他前方半米不到的温伏走得很慢,始终盯着地面。因为昨天才洗了鞋,现在能穿的就脚上这一双,如果不仔细避开水洼泥污,被溅到了也没办法。

温伏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加上常年独来独往,除日常必要的沟通外,他生活得就像一幅默片,从不跟任何人闲聊,更不会有“尴尬”的概念。和费薄林走了一路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等到费薄林跟着他停下时,两个人站在一条黑漆漆的走廊里。

这栋老式办公楼改造成的住房第一层只有一户屋子。

费薄林有想过温伏家的条件不好,但绝没料到已经到了出门都不用上锁关门的地步。

温伏连钥匙都没掏,直接走进家门,揿开了灯。

过了会儿,他后仰着从门里探出半副身体和一个脑袋,见费薄林愣在门外,就出来走到费薄林跟前,伸出了手。

费薄林低头,以为对方是要拉他进去。

下一秒,温伏说:“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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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薄林险些忘了这茬。

果然,他把牛奶交到温伏手上时,对方立马调头往回走,根本不管他进不进屋。

费薄林跟着温伏到家门,无意间瞥见外墙上的窗户被砸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