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吃完饭,爸妈要先去亲戚家走动。
妈妈把钥匙递给我:“小序,你和弟弟先去把超市仓库把烟花搬出来。我跟你爸去一趟你小姨家,很快就回来。”
“好,”我说,“那你和爸爸路上慢点,路上积雪会滑。”
窗外已经断断续续地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我怕冷,穿了羽绒服,还缠了道围巾,这才拉着李鸣玉出门。
“你不冷吗?”我看着他露出的脖颈。
李鸣玉握了握我的手,让我感受他手心的温度,眨眨眼:“我不怕冷。你要是冷,可以和我挨得近一点。”
于是下楼梯的档口,我都是牵着李鸣玉的手。
原本应该是满足的,但一想到今晚,李鸣玉会打开放在枕头下的那封信,我就觉得格外慌张,像头顶悬着柄将落不落的剑。
仓库在小超市里面,不大。外头烟火时不时照明里头,我按了两下灯的开关,没反应:“爸妈给拉闸断电了吗?”
“应该是,”李鸣玉打开了仓库门,里面比外面更是黑得厉害,伸手不见五指,“应该是。不用开灯,就一小箱烟花,我去搬吧。”
“你先别急,我找个手电筒。”
因为只出门十来分钟,我和李鸣玉都没带手机,我只好摸黑翻找货架,努力回想着手电筒的位置。
然而身后脚步声已然踏进了仓库里,还没找到手电筒,却是先感受到了一阵大风超市的门没有关,穿堂风格外猛烈,吹得人脸发麻,不等人反应过来,身后便骤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我茫然地回望过去,只看到一扇漆黑的、紧闭着的门。
5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一片空白,大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想起年幼的李鸣玉关在地下室里,不停地拍打着门,直到无法发出叫声,头靠着一墙的照片瑟瑟发抖。想起那个停电的别墅,地面积水,李鸣玉缩在角落,嘴唇轻微地发抖着,目光毫无焦距。
最后想起的是李鸣玉平静的眼神,他说:“里面特别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人回应我。”
“其实我特别害怕,哥哥。”
最后那句话在耳边不停重复着,形成压过一切的嗡鸣。
我拼命拧了两下把手,门却没有任何反应,我急躁地砸了两下门,声音无法控制地在抖:“小鱼,小鱼!你、你别害怕,我去找下钥匙!”
李鸣玉应该是说了什么,但我什么都没听清,跑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杂物,磕了一跤,但顾不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很快又爬起来。
开门的时候我随手把钥匙放在了一边。为什么不放回兜里?我拼命想冷静下来,但却越发焦急,几乎要落下泪来,直到摸到了钥匙冰冷尖锐的角。
6
因为手在发抖,钥匙捅了几次才进了锁眼。
啪嗒一声,门应声打开了。烟火并不了解苦难,还在外面兀自亮着,我借着那点光看清了他的眼睛,这才彻底松下劲来,脱力地坐到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前忽然亮起光,是李鸣玉推开了总闸。
但很快又什么都看不清了,水蒙蒙的,只依稀看见人影在我面前蹲下来,指腹揩了我的脸颊:“我已经出来了,别哭。”
“对不起,”我小声哽咽着,“我不小心把你关里面了。”
“不是你关的我。是锁舌坏了。”
我摇摇头,哽咽着说:“你在里面得多害怕啊……”
李鸣玉忽然说:“我在里面不害怕的,哥哥。”
我怔怔地看向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喃喃着:“哦,对。你不怕黑。”
“嗯,”李鸣玉声音很温和,“我不怕黑了。”
我单调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