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他的模样，先是轻轻含住他的下唇，双唇抿住，然后伸出舌尖，沿着唇线舔舐，摩挲。

一切都很轻微。

动作生涩得要命，幅度就像一只小猫挠，但还是无法克制地让裴时璟呼吸沉了许多。

少年近乎僵硬地停在那里，看着少女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朦胧模糊的影，极近地凑在眼前。

感受着她笨拙而又生涩地尝试着，用舌尖去描摹舔吻他唇的形状。

心脏好像都快停了。

大脑疯狂发出警报，像尖锐的警铃声，持续不断地划破夜色，在头脑中呼啸，让他撤回到安全界限以内。

可是没有用。

裴时璟就那么停在那里，垂眼看阮嘉梨一点一点地吻他。

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或许她以为她学习的是他方才的方式。

其实不是的。

她学的是“梦里”的方式。

某种意义上的潜移默化，像真正的梦境一样，带给她那些模糊的记忆和生涩的技巧。

……那身体呢？

如果意识有一些微妙的残留，那身体会有被调教后的记忆吗？

会轻轻揉一揉就喘息，呻吟声随动作忽高忽低，仅仅用手指逗弄片刻就流水吗？

裴时璟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用力闭了闭眼，喉结滚动，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驱赶掉，但是却丝毫没有成功。

阮嘉梨像一只懵懂的小兽，连亲他都是在唇瓣上磨蹭，懵懵懂懂，寻不到更深的接吻方式，他脑子里的东西却更加下流。

更加出格和肮脏。

而他完全无法控制。

这让裴时璟感到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和自我厌弃。

而阮嘉梨对此浑然不知。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身体相触，呼吸交错的人，仅仅凭借一个吻，就在肖想她的身体，乃至更多。

她只是有点气馁，又有点泄气地退开一点，问他。

“……你为什么不亲我？”

“你都不动。”

少女轻声的质问和控诉更像一道柔软的羽毛，撩人且存在感明显地划过心上，令人喉咙发涩。

裴时璟一时半刻没有说话。

于是阮嘉梨蹙着眉凑近，带着点泄愤性质地咬他。

“你每次都这样，裴时璟。”

一片黑暗里，她像一只莽撞的蝴蝶，在床榻上天真而又肆无忌惮地发泄着，一口咬在他下唇。

“你每次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老是用那种你自以为的理由和借口来搪塞我，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懂一样。”

阮嘉梨一边说，一边咬他，越说越气，泄愤似的毫无章法，从唇角咬到下巴，再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不管不顾地肆意发泄。

“从哪儿学的傲慢和自大？”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裴时璟。”

少女横冲直撞，秀气的牙印一路从唇角流连到耳侧，又在下一次泄愤中不偏不倚，落到他颈侧。

正正好好，咬在他喉结旁侧。

贝齿隔着一层极薄的皮肉，衔上他的侧颈。

少年顿时一声低低的闷哼，下意识伸手扣住她的腰。

少女也蓦然一顿。

她整个人原本身体前倾，仅有手臂撑在床上，支撑着身体，此刻被他一揽，整个人猝不及防，快跌在他身上。

齿关受惊，轻微一动，想要后撤，舌尖却不经意伸出，极其轻柔地舔舐过口中含着的皮肤

薄薄的一层，包裹着脖颈下的筋和骨。

湿润的，温热的，稍纵即逝的触感。

擦过的那一瞬间，仿佛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