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那就好。”胡曼曼无意识地重复着,腿软了,人又开始有些晕陶陶的,她只能用说话来稳住不太宁静的心神,“少帅,早餐做好了,你下去吃吧。”
好在沈纪堂并没有一直站在那里,而是抬了腿,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蹲下来捡起那个信封,交给了胡曼曼:“拿去丢掉吧。”
“丢,丢掉?”胡曼曼再度把信封捏在手里就像是捏了一个烫手山芋,难受地紧,“为什么?”
沈纪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浑身的忐忑不安,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的画,毫无遮掩。
“没用了。丢掉就行。”
“好,好吧。”
胡曼曼捏着信封下了楼,一颗心七上八下,砰砰砰地直乱跳。
她飞快地回了房间,把那封信丢进了纸篓中,人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地喘着气。
大姐待她不错,那场梦,虽然真实,毕竟没有发生,所以之前她跟大姐见面那几次,她也听大姐多说了几句。
可,真到了这个关头,她根本做不出来。
哪怕沈纪堂说,这封信没用了,要她去丢掉,她都不想去看这里面的纸条了。
大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许还是跟袁明辉有关系吧。
袁明辉当初只是个穷学生,大姐一直帮着他,到头来父母不同意,大家各自分开,大姐嫁的也是中等人家,只可惜,曲家一时家道中落,只剩下个小小的米行,反而袁明辉得了势,成了人上人
她是欠了大姐许多,如果真要算清这笔账,她会还回去的,只不过不该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终究还是找出了纸篓中的信封,用尽了力气,乱撕了一阵,将那封信胡乱撕了,撕得粉碎,什么也瞧不出来了。
那之后,沈纪堂便常常有一些类似于这样的文件叫她处理,基本上都是丢掉,胡曼曼也都扯碎了丢掉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有些快,胡曼曼也总有些浑浑噩噩,心下不定,一转眼,这个月就过去了。
天已近初冬,天亮地也晚了好些。胡曼曼穿起了薄薄的袄子,在厨房切起了洋葱丝,张妈在外面急急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的手一歪,锋利的刀尖撇过了手指头,割开了一条口子,汨汨地流出了血来。
她心下有些憋闷,忙冲了水,自己按住了,撇下围裙:“张妈,什么事?”
张妈指着外边:“你家来电话,说是出了事,让你回去呢。”
胡曼曼多了个心眼:“谁来的电话?”
“就上回来的那个,你大姐。”张妈想了想,又加了句,“我听电话那头吵吵得很,还有个老头和老太的叫声,实在听不明白。”
出了事能有什么事?
她做早餐的时候,沈纪堂还没起,她想跟沈纪堂说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可,上了三楼,对着那扇房门,她正准备敲的手,又渐渐地放下了。
“为什么非得跟他说不可呢……真是奇怪。”
她转过身,想了想还是作罢。
她还是找到了张妈,鼻子有点儿酸:“张妈,我此去,若是到傍晚还不回来,便帮我告诉少帅,成么?”
张妈也挺诧异的:“你这孩子,这话怎么说的,好好的,成,我替你转话。只不过我听常云来说,这几日军务繁忙,恐他晚上也回不来。”
是呀,这几天沈纪堂也都是早出晚归,没个规律,听说是哪儿又要打仗了。
她一时悲从中来,总算是忍住了眼泪,把银钱收拾好,便出了大帅府。
脚一踏出大帅府的地,她竟觉得外面的世界,颇为陌生,走着走着,便落下泪来。
从大帅府回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