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点让我在最开始被郁言的证词引向了怀疑傅臣尧的方向。
由于我也是beta,无法闻到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因此我对同为beta的郁言的话并未往信息素上发散。
可是这段时间我知晓郁误砚是腺体未发育完全的omega后,调查傅臣尧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他信息素的味道。
我发现傅臣尧的信息素登记栏上,他的信息素是铁锈味分类下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声称自己是beta的郁言在傅臣尧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以至于他在第一次举报傅臣尧时说的证词都可以以同样的理由被推翻――他有精神障碍,说出的话不可信。
就在我陷入回忆之时,耳边结巴发抖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几乎没有停留很久,清亮的声音重新响起,比郁言更加流畅,也信心十足。
“如果我能提供精神障碍治愈证明呢?”郁误砚的嘴唇贴着话筒,我因为这句话,冷不丁转头看向他。
他的嘴唇不是很薄的类型,稍稍带了点肉感,颜色淡,皮肤薄,显出了好看的粉色。
郁误砚后面的话显然不是跟身后的辩护团队商量好的,我听到那头一下有低语的嗡声响了起来,他身后的辩护律师脸色黑了。
郁误砚仍旧贴着话筒,让他的声音清晰地响彻这间不大却也不小的法庭,目光朝身侧傅臣尧坐着的位置斜去。
他轻轻笑了一声,对上傅臣尧沉黑的视线:“如果我能提供治愈证明,我是不是就可以坐牢了?”
我在一片懵逼带来的空白震惊中,听到他这么问。
就在他的话出口后,全场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还是法官先一步反应过来,正要深入询问他的话时,郁误砚方的律师提出了休庭申请。
法官看了眼旁听席最前排坐着的市长与天恒电子的掌权人,默默敲了小锤,同意休庭。
人流涌动起来,大家纷纷踩着前人的鞋跟往门外流走。
我仍旧震惊地望着郁误砚的方向,觉得我今早可能穿错了毛衣,上面成千上万的毛线变成了细小的牙齿,轻轻在我的皮肤上咬合,弄得我烦躁却也心痒难耐。
郁误砚没有动,他仍旧保持着稍前倾,唇贴着麦克风,斜脸看着傅臣尧的姿势。
傅臣尧也没有动,他在奔流退场的人群中,端正沉稳地坐在那里,像一块玄黑的岩石。
很快,法庭内只剩我们三个人了。
郁误砚先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令我熟悉的那种狡黠的笑容,他又转过头看向傅臣尧。
我们听到傅臣尧的声音很沉,也冻人地问:“你疯了吗?”
老实说,他说这句话前我就想开溜了。
我不愿意掺和进这种夫妻争吵中去,更别提他们的“争吵”如此刺激。
在我脚底抹油前,却被郁误砚叫住,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与先前在法庭上表现出的谨小慎微截然不同:“sir,我要申请第三方保护。”
我只好默默站定在原地,傅臣尧看了我一眼,我尴尬地低头,用手指碰了碰鼻尖。
36.
“我本来是想把它打掉的。”
郁误砚在傅臣尧站起身的时候,垂了下视线,一只手顺势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面色短暂地温柔起来。
但他旋即抬眸,顽劣地对上傅臣尧的视线,挑了一侧的眉:“但是后来我想到,我如果承认了我已经是一个正常人,我可以利用它申请取保候审,法院会判我缓刑,这样我既不用坐牢,也可以脱离你的监管。”
傅臣尧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步履稳且快地大步迈了过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我感觉到他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