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地相互问候过,分主宾落座,张孺人和柳莹互相谦让了许久,终究还是资历更深的张孺人坐了主宾之位,柳莹在下首落座。
见她们几人相处还和睦,身为主人,青雀自然轻松不少。
“我看,柳妹妹来,一定也是为殿下要离京的事?”有旁人在,张孺人自是不好再说闲话,便直接入了正题,“只是殿下要去巡边的话,都是府里私下传的,并没有人来说句能让人踏实的。听说昨日殿下一出宫就来了江妹妹这,我们少不得都来问妹妹,这话是否为真呢?”
她笑看向青雀。
被张孺人代替发问,柳莹并无异色。张孺人也不怕她多想。
她是整座王府里唯一一个和所有人都没有冲突的人,只是从前不大见人,也不主动与谁往来。
“应当是真的。”和李嬷嬷对视一眼,青雀笑道,“昨日殿下和我提了一句,并没细讲,所以,我也不知殿下究竟在哪一日离京。”
张孺人点头思索。
“那西凉府几千里远,寻常光去就要十几日。哎……”
看柳孺人一眼,乔娘子忍不住说:“殿下这一走,少说又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了。”
其余倒好说。一总算来,从她们服侍殿下起,这六七年里,殿下在京中的日子,加起来也就两年出头这还是算上了从去年姜侧妃去世,到现在整整一年多的时间真正来后院的时间就更少了。殿下不在府上,她们都习惯了。
可若殿下这次走得太久,大郎还有不到五个月就满三周岁,说好的给孩子开蒙可怎么办?
薛娘子给她使眼色,“少说话。”
乔娘子又用眼神问回去,“柳孺人也在,咱们还求不求?”
柳莹也看向青雀,无声问,“若为难,我就留下。”
青雀想一想,轻轻摇了摇头。
柳莹便告辞,笑道:“时辰不早了,我那还晒着几本书没收。既知道了殿下要离京,我也不多留了,那些书得赶紧趁晚饭前收拾好,不然怕更潮湿。改日,我再来看望娘子。”
薛娘子没看见她和青雀的眉眼往来,见此便以为,柳孺人果然还是那个不爱置身是非的性子,是主动躲了去的。
柳莹一走,三人的话便好说许多。
毕竟与青雀相处了一个月,关系算得上和睦至少一起玩乐的时候都很高兴。青雀前两日又特地派人去对她们解释过,为何她会在楚王府里见宋家人,显然,至少不愿与她们交恶。
是以,张孺人开口,没有她来之前以为的那么难。
“若殿下再来,妹妹看殿下心情好时,不知能不能寻机提一句大郎上学、请先生的话。”
青雀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拒绝。
双手握起,放在桌面上,她思索着。
她是有些为难,但,也有点想笑。
一点点。
永春堂这样的事都来找她,好像她真的是楚王心里特殊的人,在他心中的分量,甚至重于张孺人这位给他生下了长子的妃妾。
但实情如何,她们谁都清楚。楚王在意的,是她这张与姜侧妃相似的脸。
她用着自己的脸,永春堂,也想用她的脸。
“若殿下还会过来,有机会,我会试着提一句。”
最终,青雀说:“但殿下以往来时,并不与我闲谈,至多问几句话,几位也别抱太大希望。”
能得到这个结果,张孺人已经很满足了。
三人连声道谢,谁都没多嘴问青雀的身孕,便感激告辞。
“娘子放心,殿下不会因一两句话就怪谁多事的。”同青雀回房,李嬷嬷笑道,“娘子想提,只管安心地说。”
青雀答应着:“我知道殿下,其实对我们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