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雀,”他低声地问,“你为什么”

他终于转回目光,直视青雀的脸:“为什么不失望?”

是啊,为什么?

分明他说的是“娶”她,许诺的是正妻之位,最后却只是不能住宁德殿、不能与他并肩的“次妃”,她为什么,竟不失望?

“或许是因为惊喜太大……”这个问题,青雀今日也思考过,“殿下昨日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轻飘飘的,不敢信。”

“也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这并非殿下所能更改,并不是殿下对我失约,所以不失望。”她如实说着,“还可能是因为”

扳过楚王的肩,让他正对她,青雀抬起手,在他脸上捏出一个笑容:“殿下给我的满足,已经不亚于我真的得封王妃。”

楚王的身体硬,脸却软。青雀先是小心地揉捏着,可看到他发愣,又没阻止,她便大了胆子,两只手搓来搓去,开始把他的脸当面团。

任她搓了好一会,楚王眼中浮起笑意。

“哎呀!”忽然的腾空让青雀惊呼。

“只想捏脸,不想捏别处?”楚王在她耳边轻笑,“昨日你”

侍女们都还在,还没来得及退走,青雀一把挡住了他的嘴,死死捂住,不让他再说。

……

楚王的身体,又毫无遮挡,出现在青雀眼前。

通明烛光下,楚王也再次看清,青雀正对他动情。

正和他恩爱的女人青雀。

对他展现出最美的一面的青雀。

他的女人,全心爱着他的女人,他心爱的人……

青雀。

-

翌日,清晨。

身处熟悉的床帐里,青雀茫然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已经搬来了前殿书房。

“殿下就在前院,正练兵器呢。”芳蕊替她披上外衣,笑着说,“吩咐我们,若王妃醒了就去说。”

“别去!”青雀立刻清醒了,拽住她的手,“我要去看!”

“哎呀!可人已经走了。”

芳蕊连忙走到窗边,瞥见春涧正要过月洞门,便忙叫她:“春涧?春涧?春涧!”

这最后一声稍高,终于被春涧听见。

眯眼看见窗边是芳蕊,她也忙走回来:“姐姐,怎么了?”

“王妃要看殿下,咱们先别去说。”芳蕊笑道,“快来,给王妃梳妆。”

侍女们的动作比平常更快,给青雀穿好了衣衫。见她洗漱完毕,又忙簇拥她到妆台前。

就在这时,楚王把枪甩给身后内侍,在天明前的薄雾里,大步走进了月洞门。

“殿下?”青雀正向窗外看。

她忙走到堂屋门边,又走出去:“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深秋清晨的风,裹挟着近乎薄冰的凉意,扑在青雀脸颊和颈间,让她不觉紧了紧外衣。

楚王却裸露着上身,成股的汗顺着他的肌理流下,流过劲瘦的躯干和蕴藏着爆发力量的肌肉,流过狰狞的伤疤,最后,流入紧束的腰带里。

青雀的视线落在他腰上。

楚王却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怎么有人去叫我,又回来?”

青雀惊讶。

芳蕊叫人回来的时候,春涧才走到月洞门,脚步声并不大,芳蕊唤她的声音也不高,这他都能听见吗?

微微红着脸,青雀凑在他耳边。

“原来是这样。”楚王笑起来,“那走,现在练给你看?”

“我还没梳头”

“这有什么。”楚王握住她的手腕,“这就是你的院子。”

他笑问:“你从前在云起堂,也一定要仪容端方才出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