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还从来没有看过人骑射和打马球!
他去年才记事,当然也不知道他还在襁褓里时,就见过二郎这个弟弟,只知道二郎总是生病,所以中秋也不来,新年也不来。
虽然父亲只许他看,不许他学,可有新鲜游戏看,还能见新弟弟,已经让大郎高兴得现在就想飞过去了!
“多谢父亲!”他又行了礼,便要找奶娘。
张孺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看殿下把孩子安排了出去。
她当然不是怕孩子在前殿出大事。只是怕大郎突然见了二郎,若两个孩子脾气不相投,生出口角,或李侧妃娇惯孩子,把二郎养得骄纵,欺负了他,在新年第一日就闹起来,难免又有许多事端。
她实在不放心,便忙先握住大郎,赔笑对楚王开口:“殿下,正巧我们拜了年,也该回去了。不如就我亲自送他去吧。”
“不必。”
直接否决了她,楚王率众人回房暖着,又耐心道:“二郎的母亲便不在,只二郎在,你去,反让他们孩子不自在。二郎年后也要上学了,他们兄弟迟早要见,不如趁今日一起玩乐,轻松着见,比二郎上学那日再见更好。两个孩子,便是吵闹打起来也没什么。难道大郎再上学时,你还能跟着去?那时若有事,更耽误大郎的学业。”
张孺人无从反驳。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也的确安抚了她。
“殿下说得是。”她笑道,“是我想太少了。”
楚王便唤:“全海。”命:“你和奶娘一起送大郎去。告诉罗清,两个孩子都交给他了。”
全海先进来领命,笑着看大郎不怕他,再搓搓自己的手,温的,便伸手把孩子牵住,给他套了斗篷雪帽,一起告退。
有殿下身边的大太监陪着,张孺人更放心了。
看这件事已毕,柳莹先行告退:“殿下终年辛苦,才有一日清闲,妾身不多扰殿下歇息了。”
与青雀坐在桌旁,楚王点头:“去罢。”
她要走,张孺人三人也不好再留,便也一同行礼告退。
青雀送了她们几步,被薛娘子和乔娘子推着,没让她送出房门。
缓步走在回永春堂的路上,张孺人无奈笑着:“同是孺人,有人在殿下面前,比侧妃还得体面,有人就只是孺人。”她叹:“殿下连元日都要在云起堂受礼,这还怎么比。谁让殿下就只想在云起堂过年,不来永春堂过年呢。”
所以方才行礼拜年时,她根本就没有争,自己排在了江孺人后面。
不论是资历,还是儿子长子,都比不过殿下的偏心盛宠。
她这几句感叹里,并无多少抱怨,只是仍有心酸和不甘,乔娘子也就不大避讳地开了口,笑道:“可就算没她来,以前咱们也不敢奢望殿下能来永春堂过年的荣宠啊,更别说元日会在永春堂受礼了阿弥陀佛,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这么美!”
“你这话,也太戳人的心了。”薛娘子边看张孺人的面色,边捂住胸口,假做被伤着的模样。
张孺人便笑:“你们呐,还耍弄起我来了!说我白日做梦!当我听不出来?”
“等我怎么治你们!”握住她们,她说,“看我给你们午膳里都加一瓶酸!”
……
楚王府属官亲兵与亲信仆从的拜年,凌晨入宫前,楚王已在前殿受过,此时不必再受。
妃妾散去,云起堂又只余他与青雀和女儿。
从三月离京起至今,他终于有了一日近乎全天的清闲。
却还要为李氏烦心。
张氏几人才走,张岫就写好了信,进来呈给他看。
楚王接过,随意翻了翻,扫视几眼:“就这么送去。和李氏丫鬟的信一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