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
“还有上次。”
转身走向堂屋,没再看李氏霎时发白的脸,他依旧轻声,不叫二郎听见他的话:“二郎本就怕我,在病中想必更易受惊,你也忘了。”
李锦瑶不知自己是怎么跟上的殿下。
殿下立在堂屋门边,神色并不见恼怒,仿佛方才的那些话,只是与姬妾寻常的交谈,可她知道……不是。
就算殿下的语气,与在府门前让她先走时一样,毫无变化;就算已经数年不曾和殿下亲近,她也还没糊涂透顶,分得出什么是闲话,什么是训诫。
不敢再心怀侥幸,她垂首屈膝,跪在了殿下面前:“妾身,多有疏忽”
“你是疏忽不少。”楚王道,“现在疏忽自己的孩子,中秋疏忽言语的分寸。你以为自己聪明,深知袁氏脾性,敢引她酒后狂悖胡言。是念在二郎年幼,又看你似一片慈母之心,才未稍有惩处。以为你能静心沉气,稍减浮躁,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有些话,不说清楚,好像你们就不愿明白。”
走近李氏一步,他的话清晰传在这间堂屋里:“你生育二郎有功不错,给你请封侧妃已是封赏,更是给二郎抬高身份。想要再多,实属妄求。若你真以为,身为侧妃都不能照顾好孩子,二郎将满三岁,将他带去前殿,交由旁人抚养也好。这后宅里愿意抚养孩子的人,想必更不会少。”
李锦瑶深伏在地,抖如筛糠。她想为自己辩解,想说袁氏那件事是她也没想到有那么严重,而且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她没对袁氏说什么她还提前写信对殿下禀报了袁家的异样!还有二郎……二郎是她怀胎十月拼死生下的骨肉,她的亲骨肉,她怎么会不心疼?谁能比她照顾二郎更好?殿下怎能如此狠心,要抢走她这唯一的孩子!
可她什么都没能说,什么都没敢说。
殿下身似寒冰,话如明镜,照得她只能俯首、再俯首,拼尽全力,也只能哽咽唤出:“殿下……”
这一声来自姬妾的柔微呼唤,当然没能动摇楚王的决心。
“守好你的本分。”他淡声道,“我最后给你一次体面。”
他离开了。
跨出静雅堂,室外冰冷的空气很快充盈了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