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芳年便再把包袱系起来,江逾白去厨上看她的点心。

芳蕊捧着木匣进来,先擦一遍脸。碧蕊接过木匣,先呈给娘子。

等信的时候急,现在,抚上木匣的纹路,青雀却没立刻打开。

楚王,会答应她的请求吗?

他会怎么处置袁家的事?

昨日,袁孺人的母亲今年第三次进了王府,门上的人说,她神色鬼祟,和以前来时都不一样。

擦过脸,洗了手,芳蕊快步进来,看娘子抬头,便附耳回道:“殿下还有给李嬷嬷的信。李嬷嬷看了信,便去静雅堂了,临走前还让我转告娘子放心。一定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作者有话说】

来啦!

46 · 惩处

已在申时一刻。

从天亮到现在,过去了快五个时辰,袁珍珍今日,却还没敢迈出卧房一步。

纵然天气还不算太凉爽,可已经不是酷暑难当的那些日子,昨日连李侧妃都带二郎到花园里走了一回。总闷在房里,对身体不好,何况还是睡了一夜的卧房。袁珍珍一早又不许人开窗开门,只叫把饭菜端进来。两顿饭过去,卧房里的空气更掺杂了许多气味,变得不甚美妙。

但侍女们没人劝,也没人管。

孺人爱闷着,就由得她。她们便劝了、管了,也落不着好处,没准还会挨骂。虽说劝谏主子是奴婢的本分,可主子脾性古怪,更不屑与她们亲近,她们又何苦热脸去贴冷灶?

她动不动就不高兴、甩脸、发闷,已是寻常了。方才摆饭收饭,她们还受了好些冷眼。

“真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什么!我去添茶,又挨了一眼!可难道要她喝冷茶?真喝坏了肚子,她病了,还是咱们受苦。”

四个随身服侍的丫鬟终于都受不住,聚在卧房里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议论着。

“袁家娘子昨儿惹她了?”

“谁知道!她们说什么,咱们又听不见。我也不敢听。”

“好像是从袁家娘子走了,她就不太对。那神色就不说,晚饭也没吃几口。昨晚我们守夜,她是不是一夜都没睡,一直在翻身?”

“是呀!我看,这事还是在她娘家身上。”

“她娘家不就爱钱吗?她对娘家从来手松,月例全给出去了,袁家还不足?”

“难道是她父亲兄弟赌钱输了、让人骗了?”

“真是!女儿有这么大的运道,不知省些事享福,倒会惹事。惹他女儿就算了,偏是让咱们也一起受苦。”

几人抱怨着,都是一肚子的苦水。

“服侍了她一年多,一点好处没有,白眼倒不少受。早知这样,府里新给她选人的时候,我就不该贪一月多的那几百钱,早躲了去了。”

“那时躲了,说不准今年就让选到云起堂了。哪怕只领一贯钱,做小丫鬟,你看人家那是什么日子。再看看咱们……哎!”

“就不指望她拿钱贴咱们了,只说她母亲带来的那些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我也不稀罕,可怎么就让扔了也不分一分?难道咱们就这么不配?”

“幸亏她没缺钱到搜刮咱们的月例。”

“真有那一日,索性也活不了了,咱们也去殿下面前告她!”

“她还动不动就要打……”

“那回她问姜……和江娘子,咱们都不说,问急了,她扯了树枝就打,打在我耳朵上,好像打坏了,现在还时不时的疼呢。吃药、敷药,都不管用。也不知能不能好了。”

这侍女把疼的地方指给同伴们:“幸好李侧妃听见吵闹,来拦住了,不然,她再打几下,只怕我这耳朵都要废了。”

一起看了看伤痕,三人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