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三场会试结束,公主再无理由推脱与他圆房之事,他便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至于能否考中进士功名他反倒不甚在意。

他本就是侯府世子,又是天子女婿,唯一的驸马,哪怕考不中进士也前途不可限量。

马车缓慢前行,裴禹瑾阖目养神,脑中却不住地幻想九日后与公主共赴巫山的销魂画面。

距离贡院还有十里左右,马车却在半路骤然停下。

“怎么了?”裴禹瑾眉宇微蹙。

车帘从外头掀开,他抬眼一看,竟是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还请裴世子随咱们走一趟。”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

裴禹瑾呼吸微滞,一时间慌了神。

几名锦衣卫迅速把他制服并用绳索捆住手脚,径直押往北镇抚司诏狱。

直到被粗暴丢进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裴禹瑾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可是淮安侯世子,当今圣上的女婿!你们抓错人了罢?”他双手紧握着铁栅栏朝外大喊。

“抓的就是你这西贝货。”锦衣卫指挥使淡淡地说。

裴禹瑾闻言瞳孔骤然一缩,仿佛浑身血液就此凝结。

与此同时,昭明宫西暖阁。

李康宁端坐在楠木软榻上翻看手中这叠厚厚的供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裴禹瑾竟非淮安侯原配乔夫人所出,甚至不是他的亲子?”

“裴翊之才是淮安侯的嫡长子……?”她如遭晴天霹雳。

她原还以为是金姨娘为了给儿子谋夺世子之位而捏造出来的,没想到锦衣卫还顺藤摸瓜查到当年为淮安侯夫人接生的稳婆和照料过世子的乳母身上。

康皇后眉心微蹙,“宁宁,你没细看最上边的供词?裴禹瑾那混账东西瞒着你偷养了个外室……”

比起他们混乱的身世,她更不满更膈应的是女婿在背地里勾三搭四,简直卑鄙龌龊。

她当初就是看在裴禹瑾洁身自好从无通房婢女的份儿上才同意将他这落魄侯府世子选为驸马的。

谁曾想,竟还是看走了眼!

李康宁眼皮子又跳了下,“供词里提到在裴禹瑾的屋里搜出来大量乌头,他意欲何为?”

“许是要害淮安侯?若淮安侯没了,他便是下一任侯府主人了。”康皇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李康宁心底却莫名生出一阵后怕。

若裴翊之没有告知她裴禹瑾与金姨娘格外亲近,她也不会命人细查。

长此以往,那些乌头会不会悄无声息投入她的日常饮食中?

“康宁,你欲如何处置此事?”皇帝食指轻叩桌案,抬眸望着女儿。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若女儿心软,他便私下命人把事处理得更干净些。

裴禹瑾那厮如此折辱女儿,他是绝不可能将此事轻轻揭过去的。

李康宁毫不迟疑道:“裴禹瑾已失清白,儿臣定是要休夫的。至于旁的,依照大周律,驸马私通杖责一百,交由宗人府去行刑罢。”

“还有,他的世子之位也得剥夺了才是,该改封裴翊之为淮安侯世子。”

“裴翊之”三个字她念得极轻,眸光闪躲了下。

“对,理应如此。”康皇后安抚似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临近午时,一道八百里急报从西境火速传来

“启禀圣上,额鲁特部新首领霍集再度掀起叛乱!”

呈递急报的小太监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闻言,皇帝剑眉拧紧,面色骤然阴沉下来。

李康宁与康皇后面面相觑,错愕不已。

半年前方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平定了额鲁特叛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