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的眼神掺杂着无限柔情。
旋即他挑起她下巴,“以前怎么没发现,朕的少将军,竟是如此好面子之人?”
还好,他及早发现了真相。
凤九颜语调轻扬。
“话说回来,我也记得,您当时的模样好似乞丐,外衣都被人抢走……”
萧煜倏然一怔,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有商有量地道。
“要不,我们都忘了那件事?”
凤九颜转头看向别处,点头,垂眼,“嗯。”
随后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他们都在是此生最狼狈的年纪,遇上了彼此。
十五岁的萧煜单枪匹马出宫,本以为能够救民于水火,结果一进城就被抢得什么都不剩,去见当地官员,因为拿不出证明身份的名牌,被官差赶走。
刚出官府,一个看似好心的青年拦住他,说能帮他见到知县大人,结果把他骗到了窑子,让他做娈童!
想想他那时也是天真,来人说要检查他是否携带兵器,把他外衣都脱了,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该死的!
那天还是他的生辰。
后来他杀了人,逃了出去,饿晕在城墙边,那些难民还是不放过他,也就是那个时候,骑着矮脚马的小英雄出现了……
凤九颜当年则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什么都不懂。
那也是她练功最辛苦的一年,师父拉着她去辟谷,师娘逼着她学琴棋书画,她想,不如去闯荡江湖,谁都管不着她。
于是,饿得精瘦的小丫头,就带着几块栗子糕出了门。
到了西信城,她才知晓世道之艰,人心险恶。饿到极致,人就成了野兽,互相蚕食。
她救下一个险些成为食物的少年,彼时并不知道,他会是这南齐未来的君王。
也就是那天。
两人都立了志,要让南齐再无饥荒。
……
一夜过去。
云雨初歇,萧煜搂着怀中人,纠缠着问:“真不能让师娘再制几个?”
凤九颜无情回绝,“不能。”
天快亮时,萧煜抱着木盒回到自己的东厢房。
打开木盒,数了数。
只剩下四只了……
他不愿直面这残忍的现实,合上了盖。
陈吉入内送水,只见,皇上对着个木盒叹气。
他不明所以。
不知道那木盒里有什么,皇上总是带它进进出出,还时不时打开看看,仿佛里面放着什么宝贝。
……
逍遥居。
凤九颜将薇蔷和段正叫到前厅。
“薇蔷,宋家就快下聘了,明日起,你便搬到将军府去。等着以孟家女的身份出嫁。并且,你一个女子,住在将军府,我放心些。”
薇蔷素来听话,也不多问,“好的,阿姐。”
凤九颜转而又对段正道。
“这几日反省的如何。”
段正懂事地点头,“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对狗……对皇帝动手了。”
凤九颜眉心紧锁。
“你也不小了,该想想以后的生计。
“这逍遥居,我会留给你。
“你找门手艺,靠着这宅子,也能娶个媳妇儿,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段正一听这话,当即着急反问。
“难道我不能跟着你入宫吗!”
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的!
她这要甩开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