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以上诗歌节选自《古诗十九首》。
29 · 求活的双眼
青梅竹马长大,成婚相伴多年,丈夫的祈求、恭维与服软,从来都能让霍玥身心畅快。可这次竟不一样。
分明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微,脸蹭着她的脸,触碰的力道亲密又小心,好像生怕稍微用力就伤了她……可二十年来在公门侯府生活而拥有的直觉,让她隐约意识到,丈夫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把青雀送给楚王,难道不是他们共同商议的,为何他只说是她的主意?后面那句“青雀又从来只听她的话”,似是解释了前面这句“她的主意”,是故意夸大她的“功劳”,好让她高兴些去办成这事。可相知相伴十几年,他的话还从来没让她起过疑虑,这是第一次。他前面偏还提起“晚送了几日身契”,真不是在怪她
“哎呀,说正事呢!”
温热的吐息吹得霍玥发痒,她思绪一断,忙推丈夫:“先别闹!”
“什么叫闹。”宋檀嘴里含糊不清,手已经在解霍玥的衣襟,“那是正事,这不是正事?咱们的子嗣,才是最大的正事……”
不知是这话戳中了霍玥的心,还是他碰到了哪一处,霍玥身体发软,手上渐渐没了推拒的力气。
春宵帐暖,在宋檀的殷勤服侍下,霍玥也确实得了些许乐趣。
许久,缠绵结束。
身体虽然疲累,霍玥心里却还清明。行房之前宋檀的话,又出现在她耳边。
可她想试探着问一问丈夫究竟是什么意思,宋檀在她身边呼吸均匀,似乎已睡熟了。
才吵过一次,还不到一个时辰,再闹起来……
一瞬犹豫,下一瞬就更不好把人叫醒。
霍玥心里猜测着、疑忌着,一夜不曾好睡。
宋檀也不曾好睡。
他知道妻子自幼聪慧精明。若明日还要上朝、点卯还罢,五更天不亮便要赶到皇城,出门之前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无,偏明日还是休沐!若她非要一字一句细究他的话,他又要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解释,哄她高兴,只怕……只怕一日都过不安生!
休沐虽不必上朝、点卯,却要去给亲长问安。
五更已过,两人都醒了,却装着还在睡,直到侍女来请起身,才匆忙梳洗更衣出门。
仇夫人虽最终搬出了佛堂,搬回了一府主母理应居住的康宁堂之后的正院,却仍被康国公关在院中“静养”,派人严格看管,连府里都不能多走一步。她也仍是不肯正眼多看宋檀和霍玥,寻常连院门都不许他们进。只有孙时悦和女儿能走进院门,却也轻易见不到她,只是在窗外问安。至于霍玥和宋檀,更只能在院门外请安。
今日也是一样。
孙时悦与宋行岚母女被恭敬请入院中,霍玥和宋檀只能在院门外看着,待她母女二人出来,还要受孙时悦无言的嘲笑。
一场问安结束,两人心中更添憋闷,偏还不好发作。
宋檀又要去前院给父亲问安。
霍玥不便常见公爹,先回房中暂歇。
离早饭还有两刻,知今日二公子在家,府上没有急事,回事的人便没这么早来。院子里清净,她自己在窗前坐着,当然又想起了昨晚宋檀让她不舒服的那些话。
但,她也同时想到了长嫂的嘴脸。
要和他们一房争抢爵位的、只差正面撕破脸的长嫂,和成婚五载,将来还要做一世夫妻的丈夫,孰轻孰重;与谁的争执不可退让,又与谁的不快只是言语上的不和,霍玥心里自然分得清楚。
二郎只是每逢休沐才受正院冷遇,她却是日日都要看一次孙时悦的嘴脸!
“去拿纸笔。”她深呼吸,“我要写拜帖。”
宋檀和父亲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