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阿公去了。”他声音很轻,“我该亲口告诉你。”
“阿婆还在。”他眼中有一瞬空茫,“我留全海照顾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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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已死亡的皇子侧妃的祖母,当然并不被皇帝放在心上。
姜颂宁去世后,皇帝从来没有关问过她的家人,楚王也从来不对他说。
把再次立下震世之功的儿子叫到宫里,皇帝还是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先灭东夏,再除西戎,身为皇子,楚王自知自己已是封无可封。
“还要什么赏赐?”他笑道,“连四哥都嫉妒儿臣‘发了财’,再要赏赐,他们都该抱怨父皇偏心了。”
“他那些酸话,你不必管!”皇帝笑道,“朕也从没亏待了他。他做哥哥的,若连这点心胸都没有,真不服气,朕就把他送去南诏、南越,看他立了功,再封赏也不迟!”
“快想,快想!”他催促。
楚王只能道:“儿臣的确别无所求。父皇非要儿臣说,儿臣便求父皇多让儿臣在京几年,好能陪伴父皇和母亲。”
“这算什么!”皇帝一叹,“你便不说,朕也舍不得你再去征战了。你是该多在京里,陪着朕,也陪着你娘。”
“再给朕多添几个孙子孙女,就更好了。”皇帝笑道。
楚王心中蓦生烦躁。
“你文阳姑姑家的阿容至今没成婚,还等着你呢!”果然,皇帝笑着说,“如今你大功已成,总该再成家了。她是公主之女,你是朕的皇子,正是相配。阿容又已经十九岁了,不是那等十四五岁不懂事的女孩子,不会随意吃醋拈酸,把你那爱妾怎么样。她为你耽误到快二十的年纪,你文阳姑姑几次来求朕,朕总得给她一个交代。”
楚王盯着面前的桌案,心想太子的废话有时也不是纯在放屁。
两年多不曾回京,他确实快成了“不知礼”的野人。
不然为什么,这么想把这满桌茶点掀翻。
“父皇上次还说,定会给我选一位温良贤淑的王妃。”
他抬起眼帘,语气平静:“怎么才两年过去,父皇又变了。”
“公主的孩子还是文阳姑姑的女儿,”他忍不住笑了声,“父皇是把我当几岁孩子了?‘温良贤淑’四个字,她能合上哪一画、哪一笔?”
“咳……嗯!”皇帝清了清嗓子。
“女孩儿的人品重要,可对你的心意也重要。”他面上仍是慈爱的笑,“你看从前说的那些女孩子,除了她,哪一个不是早就成了婚,孩子都生了?只看她愿意等你四五年的这份心意,就比多少人都强了。”
“等我?”楚王问,“还是等‘亲王妃’?”
“父皇,公主的孩子哪里愁嫁。”他声线依然平稳,只是说出的话不再留任何情面,“我和周仙容她是叫这个名字吧虽然是表兄妹,自幼至今,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她真是为了我这个人至今不嫁,父皇该担心,文阳姑姑是怎么教的女儿,为了一个不熟的男人,竟连身份脸面都不要了?”
“你!”皇帝作色瞪眼,“你”
“父皇息怒。”楚王站起身。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羞辱于她,更非为了惹父皇生气。”他还笑,“父皇和文阳姑姑是同胞兄妹,情分非比平常,自然也更疼外甥女。周仙容如此坚持,不过是想做亲王妃。二哥和四哥都是郡王,二嫂和四嫂也都活得好着,七弟八弟也早成了婚,又没身份,她是都嫁不成了。可九弟不是才丧了妻?太子的孩子也有两个正在婚龄。这些孩子人又年轻,前程未知,父皇不妨为她提拔历练两个,封了亲王,将她发嫁,不是正好?”
皇帝听得额头青筋暴起。
“这都是”他大怒,“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