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知楚王将要回京,捡起自己荒废一年的针线,做出来的那个日出沙海的香囊。

只是还没等她送出去,女儿就出来了。

“那个……”青雀低声,“本就是要给殿下的。”

“我知道。”楚王轻笑。

“殿下知道?”青雀随即便反应过来,“殿下,当然知道。”

他单名一个“昱”字,又是在西陲巡边……那香囊上的图样,他当然看得明白。

一个香囊,换一个能调动上千亲兵的令牌。这当然是极不平衡的交换。

握住锦袋,青雀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一声又一声。

这是楚王在说,他不要她的回报,只要她能平安。

煌煌灯烛下,朦胧帘帐里,青雀望向这个男人。这个救她离开宋家,又给予她无数的,让她感激又害怕的男人。

如果她不知道,他这双墨意浓重的眼睛是在看谁,他这调侃的笑意又是因谁,如果她并非重来一世,只是真正的二十岁的她,是不是即便害怕,她也早已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动?

谁能克制住对他心动。

【作者有话说】

来啦!

58 · 无措

两人对视着,青雀瞳孔的颤动便一览无余,尽数倒映在了楚王眼底。

她攥住了锦袋,手指的边缘便触碰到了楚王指尖。银丝炭烘得他们身体温暖,这只有一分、几厘的肌肤相触,便似乎加倍了炭火的热度,烫得青雀心慌,也竟烫得楚王生出些许无措。

她总是这样……真切。一件小事,就这样动容,动情……吗。

观察着青雀的神情,楚王缓慢地抽回了手。

“不早了。”彻底抽离前,他还是按了按青雀的手指,好让她把令牌握得更紧,也似是安抚,“睡吧。”

青雀另一手抬起,握住了自己被碰过的那一寸,好像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不被他灼伤。

“殿下,也请早些安歇。”看着楚王缓慢远离的身形,她轻声说。

这一夜,青雀花了比平常多一刻时间入睡。

但她依然睡得很好。

次日早饭前,碧蕊悄悄来回:“殿下晨起更衣时,好像把娘子做的香囊放在了中衣里。”

青雀心口又跳起来,腰间的令牌似乎竟发起烫,隔着锦袋都能感受到热度。

她暗自吸气,勉力没叫碧蕊发现异常,只笑着说:“知道了。”

一个香囊,楚王收下就收下,为什么要特地放在外袍之内……中衣里?

这也太……太过亲密。

这一事她还没来得及消化,碧蕊已退回去,用寻常的声音笑道:“殿下说,今日上午六公主和驸马来,下午是定国公几位来,午饭和晚饭都不能陪娘子用了,睡前回来,娘子也还是不必等。”

青雀本就有些不定的心更加纷乱。

昨日也是这样,楚王一日会去哪里、做什么、有何安排,都在他离开前让侍女转告了她。

只是昨日她被阿娘逾白要来的消息惊得发慌,所以没察觉到,楚王如此,竟有些像寻常的……丈夫,在对……家眷叮嘱。

为什么?

一直到午睡醒来,青雀都没能抓住楚王的用意。为什么八个月不见,他从西陲回来,她生下了或许并非是他的孩子,他对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只从这两日来看,他已比从前更体贴、更细心、更用心、更温柔、更

因为他认下了这个孩子吗?

月子里不许动针线,也不许费神看太久书。刘女史安排侍女轮流读书给青雀听,今日下午轮到雪信。

青雀让她再等一等。

她还在仔细回忆,想从蛛丝马迹上推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