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十七岁,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挂在鹅蛋一样圆润又小巧的脸上,眼尾微微上挑,带出一丝娇媚,有着惊人的美。
在这样的美貌下,她穿着什么衣服,又戴了什么首饰,似乎都不要紧。看清她容貌的一瞬间,青雀就想到了李嬷嬷说过的她的本名:
珍珍。
袁家的明珠、珍宝。
袁孺人。
跟在李侧妃身后一同进来,经侍女引导,站在柳孺人身旁的,还能是谁?
距离不算近,又是第一次见面,青雀不能完全看懂袁孺人的神情。不过,她也不需要完全看懂。厌恶是不分偏善还是偏恶的,都是恶意。
乔娘子和刘女史扶过来,青雀一笑,就着她们的手,同众人一起坐回去。
袁珍珍孤零零坐下,把牙咬得更紧。
而李侧妃似现在才发现她不是自己来的一般,笑道:“哎呀,我忘了说,教导袁孺人的冯女史身体有些不适,今日不能来了。这是袁孺人,这是江娘子,你们两个还没见过呢江妹妹才入府那几天来看我们,偏是袁孺人那日就病了,不愿见人。同居一府这么久,终于有缘分相见了。”
说完,不待几人动作,她又忙笑道:“但我看今日家宴,不讲虚礼为好,江妹妹不必再起身了,袁孺人,你也改日再受江妹妹的礼吧。”
冯女史的教导还似在耳边,袁珍珍只能应下一声:“都听侧妃的。”
青雀便也笑道:“那就多谢李侧妃的美意了。”
但这哪里是“美意”。
她和李侧妃只见过一次,却被亲密称呼为“江妹妹”,李侧妃与袁孺人同居一处已近两年,却只称呼她的名位。不让她行礼,看似是为她着想,实则,只是在让袁孺人恨她更深。
可这恨,到底从何而来?
人已齐,侍女们撤走了外围的灯,只留下几张桌上、桌边的灯,好让月光更顺畅地淌进来。数十种上百盆菊花在回廊下迎月盛放,金桂的花枝远远颤动,夜色如此绮丽,青雀不愿把珍贵的时光浪费在猜度袁孺人的心思上,笑着和身边的人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