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输液管看上去,坠落的无色液滴似乎有了声音,并不是清澈翠耳的泉水叮咚,而是沉入死海里无力的抗议。

大概是与她八字不合,等她输完时,手背肿了老高,按压许久许久,那团鼓包才消下去。

姜鸣言下床时险些跌倒,好在她扶住了床边,可是一用力,手背又冒起了一股鲜血,惊的路过的护士小姐姐赶忙过来帮她处理。

“谢谢。”

这是姜鸣言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涵养如何深邃,是因为除了这句,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对别人说,而她向来不喜欢长篇大论,这样简单明了正好。

姜鸣言自己办完出院手续已经过了早上十点,七弯八绕进入电梯,撞到正好提着早饭上来的南风。

电梯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姜鸣言飞快摁了关门键,凑过去抱住南风,这回跟她想的不同,南风没有推开她。

这个时候本来有好多好多话可以说,可又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除了彼此的呼吸心跳,几乎听不见什么。

“到了,鸣言……”

南风的声音在很久很久之后响起。

姜鸣言放开她,一杯尚且温热的豆浆递了过来:“早饭。”

其实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吃完了早饭,依旧没有什么话,打车都是心有灵犀的一起伸手。

被南风拉住时,姜鸣言的眼睛闪烁了几秒,下一刻就被司机无情的打断:“去哪儿?”

“无兴小区。”

这四个字让两个人都震了两秒,南风偏过头,看着她,眼睛里面有些雾蒙蒙的:“……去哪里?”

姜鸣言点点头。

她是要去那里,也应该去那里。

进入无兴小区,并没有像南风想象中一样遇到熟人,方向也不是她家,而是那座废旧高楼,顶楼上视野最是开阔。

十来箱烟火还在,可是无一例外,全都浸湿不能再用了,姜鸣言蹲在一边,眼眸里无边的暗沉绝望,南风抱住她,笑着说:“鸣言,我们回家吧……”

姜鸣言的眼皮抬了抬,望着那些烟花目不转视:“本来要放给你看的,可是错过了……”

“我是说过漫天烟花好看,可是要看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以后看也是一样的……”

姜鸣言的目光又移到了南风脸上,看起来认真又坚定无比:“南风,不一样的……”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不是将就,不是假意,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姜鸣言,那些回忆只属于她们两个人。

漫漫烟花,其实早就已经绽放过了。

再次踏进房里,最先一件事就是给姜鸣言拿药,吃了药,两个人才安安静静的坐着,四目相对了半晌南风才开口。

“你的抑郁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鸣言看了下那个白药瓶,突然抓过去捏在手里:“不记得了……”

大概是毕业之后,南风订婚那时候,她不记得了,好像是很久之前了……

第7章 chapter 7 将明言

南风手上的痕迹不比姜鸣言,虽然又密又深,可早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鸣言恰好跟她相反,手上的口子惨烈至极,每一道都没愈合,透露出深深的红紫色。

自然不必去问是为什么,南风觉得,她应该知道。

抑郁症、信封、安眠药……这些早就预示了发生过的一切。

姜鸣言相亲她可以拖着肚子里的孩子去喝酒,离婚了、死了她也不在意,她所应该做的,除了给南强她们一个孩子,其他的似乎都没什么意义。

关于姜鸣言的一切问完了,又轮到了南风,关于她怎样回来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