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黛玉道:“这又何必?留他瞧瞧有什么使不得?”宝钗笑道:“你们两个人的古典,是那里张罗来凑成这一篇?将来林妹妹过八十岁生日,就把这篇前后改换几句,可以当得寿文的。”
黛玉道:“别要嚼舌了。姊姊你提起生日,咱们的生日上半年已经过的了,等到明年再讲。这九月初二是凤姊姊的生日,咱们倒要给他玩闹一天,老太太也是高兴的。”宝钗听了笑道:“就怕像头里闹出缘故,两口子又打起架来,怎么样呢?”黛玉也笑道:“咱们索性把凤丫头灌个醉,吃够了酒,自然不去吃醋了。”二人正在说笑,宝玉坐在一旁只是呆呆的出神,并不搭言就走开了。黛玉道:“这不又是一件奇事,他是无事要生出法儿来闹的,今儿为什么听替凤姊姊做生日的话,倒冷冷的走开?忽然发起什么心事来了?”宝钗道:“这个我也猜不透。”他二人商议已定,便同去和贾母说了,贾母果然高兴。
到了初二日,传梨香院内两班女孩子。早上吃面,午间酒席就摆在议事厅上,一贺生辰,二为酬劳的意思。开戏后,不约而同,座上走了宝玉和玉钏两个人。黛玉悄悄叫秋纹、碧痕分头去瞧他们。碧痕去不多时,来回道:“刚才出去碰见跟玉钏姑娘的小丫头说:‘他姑娘到园子里东南角那边拈了香回来,换衣服去了就出来的。’还说:‘二爷也在那里回来了。’”话未完,玉钏与宝玉先后进来。众人都没理会,惟黛玉心上已猜着他们几分。是日尽欢而散,书无可纪之事,不必细表。
过了几日,这天宝玉一早起来,走出园去到清客相公房里坐坐。见嵇好古与詹光早就拢局,程日兴、王尔调坐在一旁观看,见宝玉进去,便都站起来笑道:“世老先生久不到敝斋来赐光了,今儿难得移玉至此。”说着,程日兴让宝玉坐了,自己又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摆在旁边仍看下棋。他两个人各下了几子,詹光要另寻劫打。宝玉指道:“这一着不应他,不是这一大块黑棋都没有了吗?”詹光算了一算道:“幸亏世老先生提醒这一着,竟看不出来呢。”嵇好古道:“向来从没领教过,倒不知世老先生手谈亦甚精明。”程日兴道:“我闻说,世老先生这两位夫人都是高明的,自然是刑于之化了。”嵇好古笑道:“程兄的通文,好似赶老羊,叫了个倒通了呢。”宝玉忍不住地笑起来,程日兴脸上一红。
嵇好古连忙把话岔开道:“正是,我们求世老先生的单条字幅,好几年来还没见惠,如今的笔墨,可是越发难求了。”
宝玉道:“什么话!如不嫌弃,过两天涂几张奉送补壁就是了。”
程日兴道:“且慢说求字的话,世老先生的喜酒我们都扰过了。但詹、王二兄原是冰人,世老先生该替己端整几样好菜谢谢媒,牵带我与嵇兄做个陪客。”宝玉笑道:“一定要奉邀。”
王尔调道:“听说令侄的文章很得意,自然是恭喜的,咱们先扰了令侄的喜酒再讲。”宝玉道:“我正为此在这里打听。今儿放榜,早该有信了。这会儿鸦雀无声,怕没想头了。”一语未了,只听一棒锣声喧嚷进来,不知的是贾兰?是贾环?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