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5 / 7)

花神就是他,你头里不是说他去做了芙蓉花神吗?”

宝玉才会过意来,道:“别说笑话了,瞧诗罢。”黛玉道:“我还要改两句。”说着,提起笔来改了末后两句。宝玉接过,先从自己起句念道:

谁把灵根垓下栽,东风惹恨见花开。

缟衣殉国春无主,香骨埋红玉有胎。

泪洒不曾消粉靥,梦回只合驻瑶台。

蘅芜苑外迷离月,倩影亭亭约伴来。

念毕道:“这个题单用些缟袂、素裳、冰心、玉骨,切那白字,最易混到咏梨花、梅花上去。撩开白字,又刚是咏虞美人了。比如咱们先前咏白海棠的字样用到这上头便不贴切。我笼统起了两句,底下便无思路,妹妹续的‘缟衣殉国'这一联,是此题绝唱,一收也有意味。”黛玉笑道:“也不见得。”黛玉又与宝玉讲了一会诗,晴雯、紫鹃自回怡红院去。黛玉便带了雪雁把赏赐物件珍藏好了,然后进房卸妆。不知宝玉在何处住歇,有无可叙之事,再看下回分解。

? 第二十九回 诉往事窗外站痴人 辞侧室园中谈挚语

话说宝、黛二人谈了一会诗,黛玉把赏赐物件珍藏好了,便进房卸妆。宝玉跟了进去,见黛玉宽去外罩衣服,步向妆台卸除簪饰,纤纤玉手重理乌云,越显丰神妩媚。宝玉歪在桌上一张杌子上瞧着出神,黛玉星眼微睃,故意将掠鬓的抿子轻轻一洒,微微几点水儿到了宝玉脸上,才自觉着。宝玉便笑道:“我记得头里史大妹妹同你睡觉,早上我来瞧你们,定要撵了我出去,你才肯起来穿衣服。如今为什么很大方呢?”黛玉抿着嘴笑,半晌才开口道:“那年我才来,大家都还小,在老太太住的套间里,不是也在一张床上,这时候何曾理会什么呢?”

宝玉道:“那时同着一张床上,虽然亲近,总是两样的。”

黛玉道:“别讲古话了,他们那里,你也好几夜没有过去,别尽在这里讨人厌。今夜随你便到那一个屋子里去歇着,让我安安静静一晚。”

宝玉又腼腆延挨了一会才起身,叫老婆子掌灯陪至怡红院,先到紫鹃那里,刚进外屋门,一个小丫头正提着水桶要往里走,见了宝玉,便站住叫道:“姑娘,二爷来了。”话声未绝,只听得轻轻“呀”的一声儿,把里间房门掩了。然后听紫鹃在里面笑道:“睡了,不起来了。”宝玉把门一推,已经闩上,便道:“你姑娘叫我到这里来的,姑娘是关了门了。”紫鹃道:“那么请二爷到晴雯姊姊屋里去。”宝玉道:“我怕到了那里,照你样关起门来,便怎么样呢?”紫鹃道:“他是不关门的。”

宝玉问:“为什么你关门,他不关门呢?”紫鹃笑了一笑,又道:“还有麝月在那里说话呢。”

宝玉回身便走,道:“你不开门,少不得和你姑娘算帐。”

当下径往晴雯处,先在窗户外听了一听,果然是麝月的声音,道:“那也没有什么要紧,蒋家去住了两天,姓蒋的又不在家,第三天就把他送了回去,还是原封不动一个袭人。”晴雯冷笑道:“你这句话就是真的,还亏蒋琪官倒有一点良心保全了他,不然这会儿袭人要做妈呢。”麝月道:“话别说尽了,一个房子里多年的姊妹,三天不好,也有两天好的。他嫂子好容易巴结进来了一趟,摸不着一点门路,可是要你看开一点,在奶奶跟前帮衬一半句话,回了太太叫他进来,也占不去的什么,别要太狠心了。”晴雯直声嚷道:“我的麝月姑娘,你和他本来交厚,他是该进来的,我便是什么狐狸精,宝玉是我诱坏了该撵的。”麝月道:“这又奇了,那些话是他在太太面前挑唆的吗?”晴雯道:“没有他暗地里拨火儿,太太就能编出这些话来?你知道不是他到底是谁呢?可还出一个人来。”麝月半晌又说道:“那我也不敢凭空指谁。”晴雯道:“可又来,我正病得四五天水米不沾牙,生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