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向我的丈夫和孩子,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身后的婉玉哭的很大声,撕心裂肺的让我心疼。

像是在滴血。

婉玉那样乖的孩子,今晚一定会担心的睡不着觉。

还有郑毅

我不明白,明明当年连我死时都不愿意亲近。

如今为何又大动干戈的前来寻找。

我心底隐隐有些憎恶。

憎恶宴正安打破了我幸福美满的生活。

“母妃只有我一个孩子。”

“是吗?”

宴正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胁迫也像是祈求。

我没回应。

我被囚禁了。

在寒州郊外的一座宅子里。

宴正安每日来同我吃饭,一日三餐。

他学着婉玉叫我阿娘,从不逼迫我什么,却在一点点试探我的底线。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他总说起小时候我会待他放风筝。

会给他做桂花糕。

会在太傅批评他的时候安慰他。

宴正安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妃。

小时候的事情,他说的毫无遗漏,说罢看向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夸奖。

他似乎笃定,我还爱他,就想爱护当年那个小团子一样。

可那些话我听了只想笑。

既然都记得,那后来的事情为何不提。

尤其是有关于许云烟的事情。

他只在乎他想要的,而并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和宴明如出一辙。

在宴正安期待的目光下,我只说了三个字:“食不言。”

少年眼底的光亮和兴奋,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

当年,宴正安嫌恶我不够懂理解,不如许云烟的时候,也曾当众冷脸,说什么食不言。

事实上,他只是不想听我说话罢了。

宴正安落荒而逃。

我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天。

他日日来,我便日日冷脸。

柔贵妃已经死了。

上辈子的事情,与我无关。

第八日,他再出现时,带着婉玉。

婉玉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的眼眶就红了。

我从没离开我过我的女儿这么久。

我急切地将婉玉抱在怀里,然后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还好,没有受伤。

“阿娘别哭,婉玉没事儿!”

明明吓的脸色苍白,可婉玉紧紧抱着我,努力安抚我的情绪。

宴正安就站在我们的身侧。

我看到少年紧紧攥着的拳头,还有泛红的眼眶。

他在嫉妒。

可我不明白,他在嫉妒什么。

当年,是他先抛弃我,是他有了更喜欢的、能担当起一国之母大任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