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接通,沈棠甜腻腻的嗓音划破枯寂的夜晚。

“婉宁姐,三十岁生日快乐呦。”

“为了给你庆生,裴渡哥哥今晚留在我家过夜了。”

“我今天才知道,裴渡哥哥不仅在工作上很厉害,在床上也很厉害呢,婉宁姐,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吧?”

谢婉宁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想象出他们滚在床上的样子。

裴渡在某方面的需求很大,他们热恋时,他总是缠得谢婉宁一连几天都下不来床。

因为洁癖严重,裴渡身边的床边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两人能走过九年,很大一部分原因也离不开两人极度契合的肉体。

情动时,一贯冷静自持的裴渡也曾趴在她的胸口说情话。

他说:

“婉宁,我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一个女人。”

而现在,他又一次食言了。

当真是,承诺只有在爱的时候作数。

尖锐的钩子划破最后一层软肉,谢婉宁疼到极致,反而异常轻松:

“恭喜”

她淡淡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相较于谢婉宁的镇定自若,沈棠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自乱阵脚:

“谢婉宁,你一定很伤心吧。”

“你跟了裴渡哥哥九年,而我只用了半个月就取代了你的位置。”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婉宁勾起唇角,她只说了两个字,却让电话那头的沈棠彻底撕下脆弱的伪装:

“恭喜”

在商场上历练打拼十年,谢婉宁早就练就洞察人心的本领。

只一眼,她就看穿了沈棠心底最脆弱也最想掩藏的秘密,。

沈棠不见得有多喜欢裴渡,但却一定是讨厌她的。

明明她们都是同样的出身不好,同样的被裴渡看上,同样的自卑敏感,凭什么她谢婉宁就可以活得光明正大,受人尊敬,而她沈棠在公司里就要仰人鼻息,处处碰壁?

她不服。

于是沈棠剑走偏锋,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只要让谢婉宁痛苦,她就开心。

抢走裴渡。

借助裴渡的手打压谢婉宁。

让她痛苦,让她内耗,让她怀疑否定过往的一切。

在沈棠的计划里,谢婉宁会崩溃、会大哭、会抓狂,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甚至惊讶地发现,在经历过这些打压后,谢婉宁好像又上了一个台阶,她坚韧、独立、稳定,沈棠所追求的一切全都在谢婉宁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她万不能接受的。

“谢婉宁,你凭什么这么淡定?凭什么......”

不等她的话说完,谢婉宁挂断电话。

她把桌上的冷饭倒进垃圾桶,又把瓶子打开,将里面的千纸鹤全烧光。

做完这一切,谢婉宁掏出手机,拨通了陆铭轩的电话。

“陆铭轩,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就在谢婉宁打算放弃时,门铃响了。

陆铭轩跑的太急,鞋丢了一只都没意识到。

睡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身后的挎包里是一束沾着水珠的向日葵。

谢婉宁站在屋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样子的陆铭轩,活的久了,还真是什么稀罕事都能看见。

许她的视线过于炙热,陆铭轩被盯得不好意思,罕见地红了脸:

“抱歉,来的太急,鲜花准备好了,戒指也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好了,那你呢?”

谢婉宁点了点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