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一居室，实在没有空余的房间，汤云音便把从来没被使用过的厨房拆掉，请人重新装修一遍，作为33897的私人房间，虽然房间的主人在里面待的时间一天并不超过4小时，大部分时间还在客厅。

汤云音敲了敲门。

屋内的人慌张地站起身，生疏地关闭了正在查阅的网页，赶到汤云音的面前。

“……您是要出门吗？”33897惊讶地看着汤云音的正装和领带。

汤云音点点头，然后看向房间里停留在初始页面的电脑，像是随口一说：“秘密吗？”

看对方闪躲地还没想出怎么应答时，他就扫了眼时间，帮33897带上门，说真的要走了。

“一路顺风，主人。”

33897愣愣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间门，想：方法好像还是有一点用，主人终于在离开前想起自己了。

33897最近很忧虑。

起因是，他并不知道起因，或许这种忧虑从他第一天被主人带回家时就一直潜藏在心里了。

有主人出镜的那场演讲直播在被重播了一天又又一天后被主人忍无可忍地删除了，33897开始改看科普节目。

科普节目播放结束后，会跳转到一个很多人围观两个主角吵架的节目，主人说是关于挽救两个充满缺陷的人组成的婚姻的调解节目；而紧随其后接档的，是一档一对多的大型相亲配对节目。

33897不喜欢调台，于是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他在观看中慢慢惊恐地发现：那些要被伴侣抛弃的人身上的特质他竟能吻合很多，而会被选择作为伴侣的人的优点他一个都没有。

他没有工作，不会做家务，不会被主人带出门“涨面子”，他甚至没有银行卡，做不到在主人伤心时通过务实的转账安慰主人。

33897不想再像之前一样被主人丢掉。

他回想自己在俱乐部时被灌输的教导，那些调教师一边用浸过春药的鞭子鞭挞，一边像也溅到春药般将淫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33897决定用自己稍微擅长一点的东西让自己留在主人身边，如果主人能发现其实他还拥有价值。

但他一直在失败。明明已经鼓起的很大的勇气，却被像忽略空气般忽视了。

33897躲起来，重新扣上了衬衫被解开快一半的纽扣，偷看着仍端坐着处理公务毫无波澜的汤云音。

像幽灵一般被收留，33897趴在地毯上，等待汤云音早晨从房间出来，逗留片刻便出门，再等待汤云音回家。

如果主人捡回了一个小动物，他会摸摸它的脑袋，梳梳它的毛发吗？会在工作时抱着它，会给予它好好看家的责任吗？

像幽灵一般的33897悄悄躲进洗手间，审视镜子里的自己。

可能是自己不够好看。33897卷起衣服，看着被遮盖的皮肤下药膏也无法消除的疤痕，深深浅浅，交叠在一起，像一件残废品。可能是自己太肮脏了。

他的视线落在花洒上，不知道怎么冲刷才能将这些痕迹连着皮肤一起连根拔起。

33897并没有讨好人的天赋。

在那些被人挑选的性奴里面，他总是最后被选的那几个。

因为他沉默、木讷、不会叫床，他总会被虐待狂捡走，欣赏被虐待时他隐忍而痛苦的表情，享受他难以承受时崩溃的求饶。

33897打开了主人留在他房间的电脑，生疏地在网页打字搜索着，企图找到方法。

不知道不小心点到了哪里，33897发现了这个电脑的搜索记录。

他呆呆地瞪大眼睛，随着浏览眼神逐渐亮起，最后下定了决心。

第1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