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非人的存在如果确定自己得不到某样东西,那祂的做法可能会更极端一点,比如直接毁灭。
季游月不想死,所以他得把握好那个度,让对方觉得努力一下能够得到,但又总是无法确切的得到。
这样对他自己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季游月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和计划,他得从这里出去,还得保持自己的人格不被扭曲。
那么他就得做出足够逼真的表演,让卿烛信服。
这十五天是他故意给自己设定的时限,半真半假的谎言最容易让人信以为真,半真半假的表演也能最大限度的让人信服。
但这半个月就是极限,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可能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季游月不想要的。
现在可以开始了,他想。
季游月猛地站起来,伸手握住一旁桌上的烛台,开始用力的击打窗户。
本该脆弱的玻璃却纹丝不动,季游月见无法成功,便将烛台用力扔向一边,接着开始砸毁这座大宅的各种设施,他从壁炉旁抓起拨火棍,将各种陈设摆件尽数扫到地面。
毫无预兆的发泄过后,他将拨火棍扔到一边,随后捂着脸哭泣。
“我想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然而他没有得到回应。
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只有四周的一片狼藉昭示着季游月刚刚的行动不是幻觉。
季游月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快给出反应,他有耐心,也有计划。
他哭泣了一会,用手背用力抹去泪水,赤着脚开始奔跑,跑到楼下大门处,似乎费尽心思想开门,一切努力失败后,他又开始拍打房门呼救,直到掌心拍红,嗓音嘶哑才堪堪停止。
季游月从这一天开始,一改前段时间的冷漠安静,开始变得焦躁易怒,容易哭泣,有一次餐厅的食物不符合他的心意,他便一口也不吃,把桌上的菜肴和餐厅的布置毁了个一干二净。
反正一切都会复原,他便肆无忌惮地砸毁,但在做这些毁灭的动作时,他又偶尔会向四周看看,似乎是期待出现什么来阻止他。
然而没有,一次也没有,原先不可违抗,高高在上的无名存在似乎变得逆来顺受了起来,祂任由季游月在房子内部发泄不满,没有出言提醒,没有施以惩罚。
又过了一个星期,季游月似乎是真的难以忍受这种环境了,他抛弃了自己一贯的自尊和羞耻,主动脱去了衣物,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哭泣:“无论是什么都好,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只有这具身体,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这句话似乎起了某种效果,之前才餐厅中感受到的阴寒再次慢慢聚拢。
但这次季游月没有感觉害怕,反而带着些欣喜,他伸开双臂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迎接。
在感受到一股寒气凝结而成的人形环住自己的身体后,季游月在心里冷漠地笑了。
好,很好。
他没有误判,计划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