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分钟,大落大起,他背上的衣衫尽湿。

“先生。”

周聿白阖着眼在车上养神:“想说那人不可信。”

“是。”

宋承良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今晚这局是周聿白所设,否则他一个私生子如何能将投名状递到他跟前。

可宋承良还是觉得周聿白这事儿做得实在是武断了些。

选这样一个人来作为棋子,是险招。

周聿白缓缓睁眼,港城繁华的灯光尽收眼底,他的眼底却落寞异常。

他能将一切算得清楚,却算不出自己在桑南溪那儿还有多少分量。

只能尽可能地去赶时间。

越是这个时候,周聿白平静的语调便好似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布局而已,总还有路要走。”

即便是险招,那也不止一条路可走。

??第64章 只求她接下来都平平安安的

临近凌晨,别墅里异常安静,伴随着几道敲门声,温婉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南溪,你睡了吗?”

桑南溪窝在被子里,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点的力气。

前面洗澡的时候她才发现,腰间,腿根几乎都是一片青紫,全是某些作恶多端的人留下的印记。

四肢酸软得不行,她倒在床上,甚至无暇顾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就那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些尘封已久的欢爱记忆似乎都随着昨夜的疯狂涌上心头。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

等再醒来,已经是月上枝头了。

“阿姨,您进来吧。”桑南溪攥着被子掩住了手臂。

屋里没开灯,只有莹莹的月色透过阳台的那扇玻璃窗带进来些许亮白色的光。

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一进门,冷气便顺着脚踝直往上钻。

床上的丝绸被掩在少女的肩头,修长的颈脖仰靠在床头,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如今一半都肿了起来。

光是看着都骇人。

桑南溪微微直起身,想要来接过她手上的托盘。

杨芸忙道:“你盖着,别冻着了。”

她顺势按亮了床头的夜灯,一点微光,似是浩瀚夜空中的一点星辰。

被子随着她的动作落到胸口,那些羞人的痕迹在杨芸的眼下乍现,她匆匆收回视线,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晚饭也没吃,阿姨让人给你做了碗面,你稍微垫垫肚。”

桑南溪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面碗,阳春面,再加上两个煎蛋,是桑明德唯一会做的东西。

小时候,要是桑明德惹她生气了,就会给她做一碗赔罪。

她一边吃,一边往里面掉眼泪,桑明德就会打趣一句:“我家小公主没告诉我今天要下雨呀。”

见她破涕而笑,就拿纸巾帮她擦着眼泪说:“暴雨转晴了。”

在一句“爸爸不好,以后一定说到做到”后,桑南溪就什么脾气也没了。

一碗面,是道歉的方式,每一回,她吃完,也就不生气了。

可今天,她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谢谢阿姨。”

杨芸听着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心头一软。

她们的关系其实很生疏,从前能平心静气坐在一张台桌上的机会很少,之后虽说桑南溪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些,可她又出了国,两个人一年怕是也见不到一回。

这五年,桑明德不敢去看她,就都是由她去看。

第一年的时候,她被吓得不轻。

那个曾经睥睨天下的小公主,在爱丁堡的公寓里,瘦得跟皮包骨似的,那双最是光彩熠熠的眼眸黯淡得如一潭死水,好似对世间万物都没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