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脸上恢复了漠然,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边等着药起作用,一边捣鼓碎得有些惨烈的手机。
时间不早了,她一直没回去,总得给陈枳夏发个消息。
她将目光转向房间里的复古座机,当时还是她嚷着要买的,就为了图个造型好看。
周聿白那时候颇为嫌弃:“这个年代,谁家里还装座机。”
桑南溪撇嘴:“你懂什么,这叫复古。”
后来有好几次桑南溪在家看书看得入迷,听不见手机响,周聿白就打这个电话。
要是隔个几秒就接,那就表示桑南溪在房里,要是隔个几十秒才接,那大概就是她从楼下哒哒哒地往楼上跑,接通之后,总能听见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轻喘。
他总喜欢到门口了再给她打个电话,推门进来的时候,桑南溪坐在椅子上,脚翘在桌上一晃一晃的,跟他抱怨着今天工作的时候又遇到了哪些烦心事。
一看见他回来,就把话筒往桌上一扔,朝着他跑过来。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忙音,是她放声的笑。
那时候,周聿白突然觉得这个座机装得挺值。
在等待电话被接通的那几秒,就像是他们互相深爱着的凭证。
桑南溪跑到书桌边试了一下,话筒里传来规律的“嘟嘟”声,她本以为周聿白早就把这条电话线给掐了。
她眼睛一亮,拨了陈枳夏的电话过去。
大约是座机的号码实在少见,直到电话被挂断的前一秒,电话另一端才传来陈枳夏有些警惕的声音。
“谁?”
“夏夏,我南溪啊。”
隔了几秒,对面突然开骂:“不是,现在诈骗都那么高级!声音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样!”
桑南溪失语,这丫头的反诈意识还挺强。
“你下一句要说什么?手机丢了?让我给你打点钱?”陈枳夏秉持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心理,苦口婆心地开始劝:“对面的小姑娘还是小伙子,我劝你,回头是岸啊。”
桑南溪被她一串又一串的话说得压根插不上嘴,她百无聊赖地抬眸,却对上了周聿白那双戏谑的眼睛。
听筒没什么隔音效果,只要陈枳夏声音一大,在这安静屋子里几乎是听得一清二楚。
桑南溪抱着话筒转身,开口打断:“夏夏!我真是南溪!”
“哦,我不信。”
桑南溪咬了咬牙,压着嗓音说:“你第一场大秀的那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听筒另一头用近乎尖叫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话:“南溪!我信了。”
“不是你这什么号码呀。”陈枳夏忍不住抱怨。
“手机摔碎了,跟你说一声,我今晚……先不回去了。”
陈枳夏激动得音量瞬间提高了几分:“看来那个陶先生不错啊!看对眼了?”
那些话从她捂住听筒的指缝中流出,不知牵扯了谁的心。
她匆匆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转身的时候,周聿白已经躺下了。
桑南溪放轻了步子,帮他拉了拉被子,又悄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开始发汗了。
这些日子,陈老太太给她开的药里有不少安神的东西,奔波了一整天,她难免生出了几分倦意。
原本她是打算去客卧休息会儿的,但又怕周聿白晚上会再烧起来,就想着去一旁的沙发上眯一会儿。
她熄灭了床头的灯,刚要转身,腰间却倏地一紧。
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后颈处,桑南溪越是挣扎,身后的男人就贴得越紧。
虬结有力的臂膀将她桎梏在怀中,滚烫的躯体带着翻涌的热潮将她一点点淹没在熟悉的怀抱。
原本那点瞌睡虫瞬间消散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