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没有回答。

她生性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眼前的人是周聿白的奶奶,但让她虚与委蛇地说一句“没关系”,她做不到。

老太太怕她误会,仔仔细细地一点点跟她解释:“奶奶说这话,不是为了强求你什么,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你道个歉。”

“你是顶好的姑娘,这往后不论想要怎么过,日子是你们自己的,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过。”

桑南溪这么听着,隐隐听出老太太这话背后的意思来。

老太太今日不仅仅是来给她道歉的,更多的,是给她一个保证,保证之后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想要的,不用拘着自己的性子。

吴盈秀的嗓音又放软了些:“只是我也不能不为家里的这小子说句话,聿白他,是真的爱你的。”

一直沉默的桑南溪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盈盈秋水般的眼睛明亮动人,说:“我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愿意这样奔赴来见他,才愿意每天这样陪着他。

吴盈秀忽然就明白了这小姑娘的动人之处,温温软软的语调,瞧着是个不谙世事的模样,可偏偏却又这样聪明通透。

病房门口的光影绰约,老太太瞥了一眼,知道有人的耐心怕是已经到极限了。

小姑娘自己心里有主意,她也不好再多说,免得给了人压力。

老太太指门口的影子给她看:“好了,我不留你了,再不放你出去,病房门口的地都快被他给踏破了。”

话音刚落,周聿白恰好推门进来,两人一块看向门口,不约而同的笑。

周聿白看见她的笑颜,才舒下一口气,走到他们的身边,问:“笑什么呢?”

“笑某些人的性子急。”老太太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