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地笑:“溪溪,回头。”

身后的车灯突然亮起,将她的身影无限地拉长,投入那浩瀚无边的夜色里。

她转身,车里的人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是漫天星光都不可比拟的流光溢彩,一如当年那般。

她都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原来,还是会心动。

桑南溪停下脚步来好整以暇地望他,三两步的距离,通话却并未挂断,她问:“你干嘛?”

周聿白打开了车门,听筒中与现实近在咫尺的声音逐渐重合,他说:“来接你回家。”

她在婚礼上喝了点酒,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心脏有些过快的跳动是因为什么。

蛊惑人心,这词用在他身上大概最合适不过。

对他,她好像总是没什么自制力。

桑南溪已经懒得纠正他语句中那些不太恰当的用词,任由他接过她手上的行李,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婚礼上得到的鲜花安然地躺在她的膝盖上,阵阵幽香钻入鼻腔,奔波了一整日的倦怠感渐渐涌上心头,她强撑着精神跟身旁的人聊了几句,“你不忙吗?”

她看前一阵的新闻,他应该挺忙的。

周聿白正视着前方,说:“还好。”

放在以前,周聿白开车,她就能在一旁笑嘻嘻地能从今儿早上吃了什么一直讲到下一个节日想去哪里玩。

手舞足蹈的,整个人都活泼得不行,她爱在红灯停下时微微凑到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仰着张让人心动的笑脸,故作苦恼地说:“阿白,我怎么亲不够你呢。”

周聿白也总爱趁这个时候捏捏她的脸蛋,嗤然地笑,“不知羞。”

她总是理直气壮地喊:“羞什么羞!那你别亲我好了。”

小姑娘脾气大得很,口头上的亏都一点儿也吃不得。

他只能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哄着她说:“是我亲不够,不知羞,成吗?”

她跟只小猫儿似的哼一声:“勉勉强强吧。”

那时的话里话外,其实满满都是“我爱你”三个字。

只是那些甜蜜过往的习惯在此刻显然并不适用,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找不到还能继续谈的话题,干脆噤了声,醉倒在这一片花香里。

一个小时的车程,桑南溪在车子停稳时准时醒来,眼里是还未清醒的迷蒙水光,她哑着嗓子问:“到了?”

“嗯。”

桑南溪伸手去解安全带,“谢谢你哦。”

道谢的话说完,门锁却未开,她有些疑惑地去看他。

周聿白不知什么时候,凑得极近,个人距离被入侵,空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逼仄,“落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她别开脸点头,“好。”

“到家了也给我发个消息。”

“好。”

“亲我一下?”

“好……诶?周聿白,你还要不要脸!”桑南溪赧然拿起腿上的花挡住他的脸。

周聿白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委屈,“我以为你只会跟我说好呢。”

她气鼓鼓地开口:“我再不下车要误机了。”

周聿白没再逗她,有眼力见地开了门锁,帮她拿了行李,也称得上是一位极称职的司机师傅。

西装外套他没拿,只说飞机上冷,等他下次来找她再拿。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就为下次见面找到了理由。

行李还在他手上,周聿白微微俯下身,面容逼近,“溪溪,过两天,我来找你,跟我一块吃顿饭好不好?”

桑南溪猛然想起那天在车上被她打断了的话,脸上是夜色都挡不住的红。

她一把拉过箱子,闷头往前走:“你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