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之际,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咽下那如刀剜过的痛意,低声开口:“溪溪,你能不能陪我再躺一会儿?”
他的语气几乎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连请求都算不上,好似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连期盼她能听见都不敢。
桑南溪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听到这句话,没再将门把手按下。
拖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无声,只能感受到眼前的光影变化,纤细的人影挡住床尾的微光。
她脱了裹在外面的浴袍,掀开被子,和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般,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周聿白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两人相拥着,静听着对方的呼吸。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小腹,没有了那些厚重衣物的阻隔,桑南溪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
他的手掌在颤,在他决心拿开之际,桑南溪却蓦地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地将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至今依旧眷恋这份暖意。
头顶的呼吸声有些粗重,渐渐的,发丝似乎沾染上有些湿润的泪意。
周聿白问:“这就是……你说的,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对吗?”
桑南溪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些所有的反常如今都找到了缘由,为什么她会突然戒了烟,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她陪着他在医院的那个晚上会哭着喊痛,陪着陈枳夏的那一瞬,她是不是也想到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
周聿白难掩哽咽,第一次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落泪:“你傻不傻,自己一个人承担那么多,明明说过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怎么……一个人吃那么多苦。”
她想过的,她无数次地想要拨通周聿白的电话,想要告诉他,她其实很害怕。
但那个时候,她想,他大概已经结婚了,她不好再打扰他,也不应该再打扰他。
是她选择的离开,也不能再用过往去与他牵绊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