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人……只是在谋划着离开他的日子。

过路的人来来往往,她没有回答,颤抖的眼睫犹如惊弓之鸟。

周聿白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她往里走:“走吧,再晚就迟了。”

他们进去时,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众人随着他们进门的身影抬眸一瞥,又事不关己地低下了头。

但待到周聿白和桑南溪入了座,三五成群的人这才相视一笑,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起来。

离周聿白近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但离得远的几个小辈就不一样了,凑在一块儿聊得起劲。

“她还真敢来。”

“聿白哥带着呢,否则哪儿敢呀,瞧瞧那眼尾挑起来的样儿,像什么,十足十的狐狸精。”

“王家那位呢?我刚刚还在外面看到了,是觉得丢面儿先走了?”

“丢什么面儿?说到底她和聿白哥连订婚宴还没办呢,这就算要发作也得有个正经的理由不是。”

“你这说得也对,况且咱们这圈子里这样的也不少,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只是没想到聿白哥……”

李杳坐在一旁,猛地将杯子放到了桌上,“咚”的一声,与她同坐一桌的人都不由抬头看向她。

“小李杳,怎么了?脾气那么大?”

李杳冷了脸,指着先前说狐狸精的男人就骂:“你口臭知不知道?去哪家的厕所先吃了东西才过来的?一会儿正餐上来怕是也吃不下了吧。”

“李杳,你怎么说话呢!”有人怒气冲冲地指着她,引起一阵喧闹。

长辈们都在,其实也没闹起来,李杳瞪着圆眼看他,双手环抱着臂,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骄纵样。

在周围的视线转移过来前,有人出声劝道:“成了,她舅舅还在呢,你少在她面前嚼舌根。”

不知是不是游仲伦的特意安排,王琬沅坐在离他们相背的一桌,连视线交汇的机会都没有。

周聿白的存在就仿若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要有他在,她的耳边就总是一片安然美好。

周聿白在门口问的那句话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回荡,她知道,知道他想要和她有个以后。

可两个人相处,哪能真只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聋子。

桑南溪端起桌上的酒杯就要饮入口,可刚到嘴边,就被一旁的人挡住拦了下来。

门外的几句争论后他的面色就一直冷着,他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糕点递到她手上,语气生硬地道:“胃里空,先吃点东西垫垫,少喝冷酒。”

“是聿白吧?”一旁的一位老者缓缓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入座。

桑南溪一看,只觉得老人有些面熟,恍恍惚惚才想起来,是在哪个时段的新闻上。

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连糕点也不吃了,放在桌上,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周聿白低下头侧身过去,在他耳边唤了一句:“老爷子。”

老人拍了拍他的背,动作里满是对孙辈的疼爱:“我有好久没见你了。”

两人就着周聿白近来的工作谈了一阵,桑南溪在一旁听着,隐隐觉察出面前的老人虽看着精神,但在思维上聊天的过程中却有不少错乱的瞬间。

好比现在,老人突然指着桑南溪问:“这是你媳妇儿?什么时候结的婚?人老了容易忘事儿。”

桑南溪闻言神色微僵,却很快反应过来陪了张笑脸:“爷爷您好。”

周聿白面不改色地跟老者解释:“还没追上呢。”

那位老爷子这么一听,立马语重心长地跟他说:“那你得努力,不能学那些纨绔做派,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可不能捏着高姿态,要用心去追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