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小唐，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李虞坐在忏悔室里没有打断女子，也没有安慰，更没有提问，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哭。

过了一会，外面的女子冷静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和小东很快就下山了，家里人问怎么下来这么早，我们就说山上的路被雨水冲烂了，不好走摔了一跤就回来了。”

“当天晚上，小唐没有回家，小唐的父母焦急的在村里四处寻找都没有找见，于是大伙就带着手电筒上山……”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他们没有找到小唐，我当时就很奇怪，因为小唐的尸体并不是很隐蔽。”

“小唐的父母悲痛欲绝，他们报了警，村里的人跟着警察在山上又找了好些天，终于在土堆里发现了小唐的脚……”

“在我们走后，卡住小唐的树断了，还带着土滚下了斜坡，最后被埋在山坡下。”

“……这件事我真的一直在忏悔，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神父，你说，我值得被原谅吗？”

李虞看向坐在对面蒙着纱布的窗子，他看不清坐在对面的女人，加上窗户很低，也不是正对着人脸的。

忏悔，这个词对于李虞来说已经很陌生了，大概在读书的那段日子里还接触得多，而在社会的那么多年里他顶多听见后悔。

因为忏悔这个词带着点文邹邹的感觉，而且一听大家就会觉得你很装，很假惺惺。

事实上这个词给李虞的感觉也是如此。

如果一个人在某件事上做了某个选择，而事后他认为另一个选择才是更好的，那么他最多说自己后悔。

后悔没有选择那个，而是选择了这个。

可是忏悔不一样，忏悔的前提是过错，而后悔不一定是有过错。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来忏悔呢？

只是想要听一句“你没错”的无用空无的话吗？

“神父？”外面的女子又叫了一声。

李虞微微叹气，“我听不懂你说的故事。”

“……什么意思？”外面的女子问。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故事里你并没有做错，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李虞问。

外面的女子似乎有些开心，她反问，“神父，你是觉得我没错是吗？”

“我觉得你在说谎。”李虞说。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女人起身的声音，随后就是一串嗒嗒嗒的脚步声。

李虞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正想站起来，在那串离开的脚步声里又传来一阵往这走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的李虞迟疑了一下，没再动弹。

外面又坐下了一个人，紧接着传来另一个女声，“神父，我有罪，我来……忏悔。”

“你说。”李虞压低声音说。

第二个女子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我从小在这个村子里长大，和村里的同龄人都是朋友。”

“他明明比我还小两个月，但总是在照顾我们。”

“我就住在他家旁边，对他的情况很了解。”

“他父母都去城里打工了，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他经常是帮爷爷奶奶干完活才来和我们玩。”

“后来，上了初中他的成绩一直是学校第一，但他人还是很好，经常帮我们补习功课。”

“我们当中还有一个比我们小很多的女孩，因为她年纪最小，他最照顾她。”

“她叫小唐，说实话我挺羡慕她的，但她对我们其他人也很好，经常带零食给我们吃，还经常带我们去她家吹空调。”

“小唐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