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柳玼没有回应,皇帝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活该?”

“回陛下,我没有。”

皇帝松开了柳玼的手腕,轻笑道,“你这就不如你母亲了,她当年可是敢站在这儿指着朕的鼻子骂。”

皇帝依靠在龙椅上,回忆起往事来。

他是太后的长子,从小就是太子。自他启蒙,每日见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太傅,不是抄书就是习武。

先皇过世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帝。可是太后的影响力太大了,每次大臣与他意见相驳之时,大臣们总会寻求太后。

即使太后总是推脱,说这该问皇帝,可是大臣们总觉得他这个皇帝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总是觉得他这个皇帝不如先帝。

待到立后那年,他本想册立何佑宁,他是真心喜欢何佑宁的,或者是喜欢她身上那股劲儿,总是据理力争的劲儿。

可是太后有一日告诉他,要立齐家的女儿为后,那不过是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当年因为救过先帝,阖家荣宠不衰。

他以为只要给足齐家品阶就够了,不想太后早已属意齐家女儿为后。

何佑宁那日就是站在这儿,告诉他自己不会为妾,也不喜欢他。

何佑宁说自己有了心上人。

何佑宁还说,齐家的小姐温良贤淑,配得上这皇后之位。

齐家的小姐确实温柔贤淑,成婚那一年,皇帝不高兴时总会去皇后宫里,皇后从不过多言语,只是陪着皇帝,给他点上安息香。

他们很快有了孩子,取名叫鹤鸣,鹤鸣九天,望他声名显赫、成就非凡。

商鹤鸣百天之后被册封为太子,这本该是喜事,太后说这孩子是未来的储君,不可过于溺爱,要早早启蒙,学习人间道理。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他有些忘记自己是为何与皇后疏离的,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皇后。他只记得皇后瘦小的身子躺在棺柩中,三岁的商鹤鸣一脸责备的看着他。

后来他册立了齐贵妃,许了齐家国公的位子。

商鹤鸣被太后带去教养,他们本就不多的父子之情更是单薄。

他阻挡商鹤鸣的太子之路,无论商鹤鸣要什么他从来不给,一个太子日子过的有时候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还清苦。

他为太子设置了太多阻碍,倒是助长了齐家的势力。商明轩不是储君之相,若立他为帝,只怕大庆就要成为齐家的大庆了。

“太子得了铁矿正是得意的时候,可是他不觉得过于顺畅了吗?”,皇帝说道,“齐家这么多年的势力,工部中怎么会没有人呢?”

皇帝这是想借柳玼提醒商鹤鸣。

“陛下若要嘱咐太子,不如我去请来?”

皇帝摇了摇头,他与太子此生是好不了了,他的话太子是不会信的,“你是他母后留给他的念想,是他的执念。你说的话他会听。朕身边没有可信之人,这些话只能你替我去说。”

“陛下是否误会了,我与太子只是君臣而已。”

此时,外头一阵嘈杂,甚至有禁军拔刀的声音。公公从外头急匆匆走了进来,,“陛下。太子殿下闯了进来。”

皇帝轻笑出声,对着柳玼说道,“你瞧瞧。”

“殿下你不可以进去!”

“殿下,陛下吩咐过谁都不见。”

“殿下,殿下!”

“哎呦。”

几个公公被商鹤鸣踢倒在地,书房的门也被撞开。屋外的禁军刀已出鞘,围着商鹤鸣,谨防着商鹤鸣进一步动作。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皇帝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呵斥着商鹤鸣的行为。

商鹤鸣耸了耸肩,皇帝的坏脾气他已经见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