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教她如何缝制肚兜月事巾?”,站在柜台后的女子嗓门很大,何沅本就因为看见那些东西而红的脸,此时更红了。

何沅也是头一次来这家店,何张氏不同意她来这儿,平日里的好友也不会来。何沅实在好奇,今日就拉着柳玼一道来。

柳玼看着柜台后的女子,她觉着那女子说的不错。她初次月事时就不甚明白,哭了好久。幸好有赵妈妈告知她这是何物,又给她备下了月事巾。还有肚兜,也是赵妈妈替她缝制,柳玼的绣工是不大好的。

柳玼虽然没有娘亲,可因为家中有人侍候,这些东西都是有的。何沅不仅有娘还有人侍候也是不必操心的。

可那些没有娘又家中贫苦的女子如何知道呢,只怕要经历许多难堪才知道里头的事情。

可还有一事,那些女子又如何买得起呢。

“姐姐莫怪,我们也是头一回见着这般生意。我有一事不明,这些东西如何定价,如何让那些女子用上?”

柜台内的女子见柳玼也是真心想知道,也不拿乔,只示意柳玼看向一边的木牌,上有写着“单件五十文”。

五十文于柳玼等人而言不值一提,可五十文足以让贫困人户吃上几顿饱饭,也可扯上一块麻布,实在不必花这些钱买现成的。柳玼微微皱眉,这店铺卖的好像与她想的不一样。

“如此贵重,那些穷苦的女子如何用得起?”,柳玼问道。

柜台的女子一愣,随后笑道,“小姐,我们是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道理?”

原是柳玼想错了,这不是卖给那些可怜人的。

“若要做生意,这些料子是不是过于粗糙。何不用些好料子,绣上精致的花纹,或许尚有几人愿意掏钱。”

“若要好料子岂不是要我多了许多成本?”,一女子从后头走来,面色不善地示意原先站在柜台后的女子先走开,她上下打量着柳玼,“小姐这一身素衣是还在孝期吧?也有闲心管我铺子这点破烂生意?”

“我只是不解,若是掌柜的您要做好事,为何又要用这穷苦人花不起的钱来定价?”

“小姐的话真有意思,穷苦人哪有什么生意能做。”,女子将桌上的一件肚兜拿起,针脚粗糙,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也是不要的,“我只是卖个有趣。”

“有趣?”,柳玼不知道这有什么有趣的。

“这些都是我从乡间收来的,做这些东西的女子或是遗孀或是孤女,老少皆有,手艺参差不齐,若有谁瞎了眼买下了,岂不是有趣?”

柳玼明白了,乡下女子不会做别的,能做的唯有这些平日用得上的东西。她们只讲实用,什么美观从不是她们考虑的东西。

“可若是没人买呢?”

“我以五文一件收下,她们自有收入。若有人买了,我只拿二十文,其余三十文也是她们的。”

“你怎么还贪了十五文?”,何沅问道。

女子指了指刚才柜台上的那个女子,那女子分明是坡脚,“我的收留所里除了她这样能干活的,还有几月的女婴,那十五文是乡下那些女子自愿给我的抽成。”

原是如此,柳玼想刚才女子口中所谓的有趣不过是等有缘人。

“若真如你所说,我就买个有趣。”,柳玼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不过你得让我看看你的收留所,若你说的真的,我愿意入股。”

这次女子愣住了,她从没见过柳玼这般女子,“你这是二十两。”

“有趣的事值这个价。”

女子不再扭捏,她将银票收入囊中,“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