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她什么事。”
文娴微不可察皱眉,她低眸,沉吟了良久,她在权衡,我替潘晓白捂住这件秘密的目的,意图针对谁,要怎样的结果,大好良机就摆在眼前,我置之不理到底在筹谋什么。
祖宗锋利如鹰隼的眸子透过指缝盯着她,她掂量不清,只好速战速决,语态不露痕迹说,“我和潘小姐没接触过,我不了解她,我和她,还不如程霖和她熟。”
我果然没赌错,文娴忌惮张宗廷,她不敢通过自己口戳破,只能装作不认识,不清楚,把烫手的山芋再踢给我,我笃定了她不会引火自焚,才隐瞒得堂而皇之。
潘晓白走了大运,能傍上张宗廷,若没这个后台撑腰,我和文娴势必早不留她了。
祖宗说我记得你以前调查我身边女人,比我下手快。
这半质问的语气,文娴置若罔闻,她笑了笑,“你不喜欢我干预,我不会再做。你是我的天,我们复婚后,我很珍惜。”
祖宗最后看了她一眼,抽出枕头重新躺下,文娴替他掖被角,十足的温顺体贴妻子形象,“克制些,不然早好了,伤口再裂一次,非手术不可。”
祖宗不乐意听,没好气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许是习惯了他官二代的臭脾气,又许是文娴还有得是筹码,不在意丈夫的情深与浅,她一点不恼,又叮嘱几句,从卧房出来。
我没回避,大大方方和她打个照面,靠着墙笑,“沈太太不留下用餐吗?”
她站定,脖子上的黄色丝巾极其衬她,又富贵,又庄重,官门世家的女儿,的确不是倚门卖笑的妖艳贱货比得了。不论何时,文娴都不失态,大房的高傲从容,藐视一切的矜持,在她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多一分假了,少一分不够。抛开我们的敌对关系,我羡慕又嫉恨她,嫉恨她的清白出身,嫉恨她不用为生计发愁,嫉恨她什么都有,而我只能抢。
她呼吸了几口,腔调不阴不阳,“程小姐,我小看你了。”
我装傻充愣,笑得纯情无害,“哦?沈太太指什么。褒奖还是讽刺,若是褒奖,我愧不敢当,若是讽刺,我甘之如饴。”
她最见不得我这副浪荡狐媚相,她眉峰渗出一丝阴厉,披着羊皮的狼是该谢幕了,脱掉虚伪贤淑的外衣,暴露真实的本性。
文娴的毒,并非女人的毒,小打小闹她不耍,耍了就不给喘息翻盘的余地,有股子男人果断辛辣的狠。
她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正室,我同样是她几番出手,还打不赢的厉害的小三。
她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我提醒过你,联手除掉潘晓白,你我相安无事,既然你不肯。”
她卡在这一处,既警告了我,也不留丝毫把柄。
“沈太太,你哪里是联手,分明借刀杀人,我怎能做你的刀呢。”
我朝前走了两步,和她鼻尖贴着鼻尖,“潘晓白胸大无脑,不足为惧,你急于除掉她,因为她背后是张宗廷。你独善其身,推我冲锋陷阵,你当我傻?你想试探什么?我灭了潘晓白,张宗廷不舍得怪罪我,你捅给良州,指认我和他的奸情。”
我不想挑明,是她逼到这份儿上了,我一把扯住她的围巾,“沈太太,我忍让你三次了,就算你不玩,从今开始我也要陪你玩。”
文娴垂眸,睨着我操控她那只手,她眼尾勾着淡淡的笑意,“自然,我们的战役,不打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