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久了。

她说有一会儿了,一直在选台,换了好几拨。

“听见说什么了吗。”

她摇头,“这间不是我伺候。”

我没为难她,甩了两张票子,站在能藏身的墙根,打探着情况。

妈咪一脸为难盯着祖宗,“这…就没一个勉强入您眼的吗?场子里上档次的姑娘,可都晃一遍了。”

她拿不准主意了,就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客人,条件也忒高,她愁容满面向张宗廷求救,后者懒散歪着头,浓稠的烟雾从鼻孔散开,锋锐凌厉的眸子却未被模糊虚化,愈发深邃,“沈检察长,皇城的瞧不上,我去外场给你调。”

妈咪点头应和,“是,附近几家场子,我们都有门路,头牌也请得出。”

祖宗只露半副侧影,面冲张宗廷,仅仅是这一半,轮廓逼慑出的煞气,震得人心头怦怦打鼓。

他微阖的眼皮一挑,瞳孔翻滚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张老板好大面子,东三省这些半黑不白的场所,你说话分量比我重。”

“沈检察长黑白通吃,心照不宣而已。如今半个东北已经算不得秘密了。”

电光火石,剑拔弩张。

妈咪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很识趣退到角落,装个哑巴。

“风月山庄的老板,隐藏在幕后,东三省牵扯了白道最见不得人的事,都在山庄里交易。”祖宗舌头舔过门牙,官匪一身的气度,不逊色张宗廷,“我早料到是你。可惜检察院和局子养了一窝废物,阴差阳错帮着你把我撂里了。”

他话锋毒,姿态却从容,“张老板手伸得长,在我管辖的地盘,也敢肆意安插眼线。”

张宗廷漫不经心把玩鲁小姐的手,没拾茬,接着前面一句说,“沈检察长也没给我机会表明,你那么急于立功,我不忍心阻拦。”

他大约是热,白皙结实的皮肤渗出薄汗,三分性感,七分野性,“也不算没收获,沈检察长现在不是清楚了吗,以后我的山庄永无宁日。”

祖宗扯开紧挨颈间的三粒纽扣,阴笑不语,他随手一指,妈咪循着瞧过去,喜滋滋拽着祖宗挑的姑娘朝沙发上推,“她是刚红的青倌儿,就挂了几次牌,乱七八糟的花样她还没玩过呢,算挺干净,您真有眼力。”

妈咪小声嘱咐姑娘伺候好了,千万别得罪这尊大佛。

她示意落选的小姐跟她离开,我躲到旁边黑漆漆的包房,等她们都拐进楼梯,我才压着步子谨慎走出来,刚站稳就听张宗廷说,“沈检察长怎么不带着马子过来,防着我吗。”

祖宗极其不爽张宗廷提起我,他只要横在中间,当着我的面,张宗廷是禁忌,当着张宗廷的面儿,我更是禁忌。

果然,祖宗本就硬撑的笑容彻底转冷,“张老板看好自己马子,我的不牢你惦记。”

张宗廷指尖的雪茄叼在嘴角,腾出手拉过正在倒酒的鲁小姐,挑起她下巴,“你用吗。”

她顺从偎在他肩膀,蛇一样柔软,膝盖磨蹭他雄伟丰满的胯部,“跟过廷哥,他们都不算男人了。”

张宗廷低低闷笑,按着她后脑张嘴吻她,祖宗平静观望这一幕,翘着二郎腿,悠闲晃动酒杯,丝毫不避讳,也不尴尬,像看大戏似的,倒是他旁边的姑娘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凑,也像鲁小姐那样,挑逗他敏感的三角地带。

祖宗问她,“认识我吗。”

小姐不认识也听见老鸨子喊他沈检察长了,仕途的人物,敢明目张胆找乐子,都有大牌戳着,除了京城纪检委的龙卷风,什么风也吹不倒,场子不是白调教的,察言观色的本事拔尖儿了,才敢送到这间包房。

打个比方,鸡,有进口鸡,也有农家鸡,高端会所的小姐就是前者,洋气,会念经,味香解馋,吃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