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江山美人兼得,才是男人的宏图伟业。”
我扯着他咖啡色的网格领带,艳丽绝伦的皮囊下,是了无生气无喜无怒的骨骼,“瞧,关先生很贪呢。沈良州也渴求你向往的霸业,把我劈两份吗?”
他指节蜷曲,流连在我的脸颊,嫣红的朱砂痣时而搓磨他粗糙的指纹,时而隔着一撮发顽皮调戏他,我攥住他,贴在下颔,缠绵悱恻耳鬓厮磨,“成交吗?关先生俘虏天下女子,诱沈国安上钩,唯有我程霖。他奋力一搏,你不摆上杀手锏,你便震慑不住他。”
我呵气如兰,喷吐他耳蜗,气若游丝的灼热,瓦解着他的雄根,“她们魅力欠火候呢。”
关彦庭侧目,喉结滚动了两下,略嘶哑反问,“关太太稳操胜券吗。”
“能令关先生在床上折服,我的手段,他们算个屁。”
他拾起我垂在锁骨的发梢,轻嗅香味,“我称呼你关太太,我相信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未来的事,说不准,对吗。”
我笑容收敛,他极快的速度亲吻我的唇角,“得到过你,拱手相让真不甘心。”
关彦庭是为尔虞我诈而生,我无暇顾及他的言下之意,我马不停蹄约了白太太和两位夫人喝茶,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的目标是白太太,故而过程表现的兴趣平平,意图速战速决,她们也知趣,没待多久便结伴离开了,我挽着白太太直奔茶楼对街的珠宝行,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她颇为感慨,“沈夫人殴打阮小姐恍若昨天,一夕沈家树倒猢狲散,沈国安昌盛历历在目,谁能想到,他沦落这个下场,狼狈逃窜。”
我在紧挨柜台的高脚凳坐下,对着镜子试戴了两款项链,“沈国安潜逃,京城的纪检委把黑龙江翻了底朝天,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嫉恨他的部下也安给他,这等局面,插翅难飞。软禁到死了。公安厅为首的三司在东北布下天罗地网,和他来往频繁的一律过堂,那些人心明眼亮沈国安是完了,知无不言,不知也胡编。有谣言他压根没出境,省防封锁缜密,他在不起眼的角落猫着呢。他的二夫人齐小姐,是我举荐的,沈国安下马,女眷的日子履步维艰,沈良州退避三舍,我得聊表心意,支撑她活下去吧。”
我吩咐柜员装在珠宝盒里,“条子扣押了沈夫人和二夫人,审讯室是阳间的阎王殿,韩局长的太太,挺贪小便宜的,我送她礼物,她美言两句,给局子通通风,齐琪能过得轻松些。”
白太太错愕,“关太太还敢和沈国安的人沾亲带故。整个东三省谈虎色变,沈快成了禁姓了。若沈厅长不戳着,他没倒,沈家祖宅都要充公的。”她话锋一转,“嗨,不管怎地,关太太嫁对人了,关参谋长这一路艰辛波折,熬得柳暗花明,东北往后他独大,您愁什么呀,咱以您马首是瞻了,你不亏待我们就成。”
“白主任没上沈国安这艘船,是慧眼如炬,保了自己的利禄。白夫人贤淑,在官太太群里玲珑逢源,看似是夫妻俩奉承仰仗沈国安,许多内幕难辞其咎,其实啊,白主任独善其身,多少盆污水,也泼不脏你们。”
白太太下意识窥伺我,她毕恭毕敬揽我胳膊,“关太太,您宅心仁厚,关参谋长被沈国安折腾得丢了半条命,您对他的余党饶恕,是关参谋长宽宏。”
我信口胡诌,“我歹毒白太太是晓得的,彦庭教导我,沈国安作恶,我们以德报怨,是君子风度,我嫌委屈呢。”
白太太默不作声,沉湎在矛盾抉择中思虑利弊。
我趁热打铁,“省委书记空闲,领导班子大洗牌,沈良州能否摘净凭他道行了,十之八九,他升。哎呀”我哭丧唉声叹气,“白主任中立,既非彦庭的人,也非沈家幕僚,所谓不做盟友,就是仇敌。沈家崩塌式的变故,洪流中挣扎的沈良州死里遁生,他必然更加残忍谨慎,不知根知底的,讨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