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湿,我才离去。
我找了个由头,甩掉护卫我的保镖,清点了两名赌场和我素不相识的小伙计,给了一笔钱封口,驱车送我去往画中的地方。
茶楼的坐标极隐蔽,明眼看得出,都是暗箱操作的交易,在此接头往来。我根据提示寻觅到二楼回廊尽头的一间雅室,门开着,屏风虚掩了一半,惊鸿一瞥背影,我便明了,别出心裁调教的细作,我岂有辨不出的道理。
我咳嗽了声提醒屋里的女人,她伏在窗台喂鱼,妖娆的身段玲珑婀娜,像一柄风华正茂的玉如意。某种范畴,她很像我。
司机捧着一件丝绸披肩侍奉在旁,他弯腰鞠躬,“关太太。”
我落座梨木椅,司机毕恭毕敬斟了一杯玫瑰茶,匆忙走出包厢,从外面关住门。
茶味甜腻,我喝了一口,泼在痰盂里,“你兴致不错,沈国安待你不薄。”
她慢条斯理喂完钵盂里的鱼食,“沈国安明晚乘省委专机降落在澳门。”
意料之中,我冷静得很,“他来做什么。”
她掏出方帕擦拭指缝的干粉,“似乎是找你。”
我掀眼皮看她。
她说,“其余我也不了解。我是他枕边人,可三太太有名分,她作威作福,时刻镇压着我,我好不容易摸到一点消息,她又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在沈府的日子,算不得好过。”
她抱怨的根本,是希望借我之手,扳倒三太太,扶她上位,于我百利无一害,道理我懂,可我现在自顾不暇,三太太作为沈夫人,哪怕她脑子不灵光,她的硬件戳着,要扫清也得费功夫,齐琪迫不及待将沈国安来澳门的风声透给我,是盼着这良机得以利用。
我拨弄着茶盖,“我会见机行事,要看沈国安待多久了,期间你安分些,三太太不是省油的灯。”
她笑说关太太出面,一定是马到成功。
她坐在我一侧,泡了一盏干茶,“东北流言四起,沈国安仓促定了澳门之行,也许是心痒难耐,想招纳您,张宗廷马子怀孕,劳恩小姐失宠,东三省怀疑劳恩就是程霖的人比比皆是。”
她话锋一转,“蒋璐需要我做掉吗。留着她后患无穷,男人的心可是赌不得的,她想借孩子上位,你看不出吗?”
我冷笑,“她没这么愚笨。她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她牺牲自己,周全了张宗廷拴牢郑长林的圈套,割舍一个马子操纵澳门警署,为己所用,张宗廷太划算,蒋璐也太可怜,她怀孕衍生的无限愧疚,是她奋力一搏的筹码。如果能长远留住当然正中下怀,谁能保证我跟张宗廷你侬我侬一辈子,我的后路多,男人薄情善变,我们难保不一拍两散。她熬死了鲁曼,熬垮了陈庄,万一我也一败涂地呢?届时她哪怕得不到真情,也是独一无二的马子。我若修成正果,孩子是她的保障。”
我打开炉盖,添了一匙香饵,“是张宗廷的,是郑长林的,逃不过见面三分情,张三爷的马子,黑道的不碰,白道的嫌麻烦,哪个权贵接盘?老百姓不甘下嫁,孤寂终生吗。持有权贵的私生子,是她的依靠,更是张宗廷不得不面对的耻辱。比拼感情,她不是我对手,要么振作破釜沉舟,要么羞愤自我了断。张宗廷何来颜面承认戴绿帽子呢。蒋璐的腹中子只能是他的,他不好好养着她,是无情无义,马仔不信服,他就因小失大。”
我在清泉水中涮了涮手上的香饵,低眸饮茶,齐琪说她不能出来太久,让我应对的做好准备,“沈国安要么来验证,要么早就知道劳恩是您,他想威逼利诱你妥协屈服。他的书房,还保留着您和他下棋用的棋盘,棋盅,他对您的心思并不单纯。”
我心知肚明看她,“你放心,我们志不相同,我给你筹谋,你替我办事。”
她朝我颔首,向门口迈出两步,想起什么,又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