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码,放烟雾弹,震慑心怀鬼胎的关彦庭,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柄。真正的王牌在张宗廷手中。

张宗廷喜怒不形于色,“沈厅长的胃口,比我想象中膨胀。”

祖宗吞云吐雾,水汽与烟尘腐蚀了他的样貌,斑驳而混沌,“张老板虎落平阳,被赶尽杀绝到寺庙,那样的关头,你放弃了背水一战。我很诧异,你究竟盘算什么。”

张宗廷挥手,花豹在仓库和港口往返了十分钟,他拎着一枚塑料袋,撂在沙坑,袋口敞开,散落了三折薄纸,祖宗眯眼,这是他朝思暮想的证据,任何渠道,任何人脉,都掘不来的内幕。

轻而易举。

他反犹疑了。

“沈厅长,将军不打无准备之仗,你在政府只手遮天,他在军区一夫当关。他的谜底,由我揭开适得其反,而沈厅长有老子做后盾,你了结一些事,胜算很大。”

祖宗指腹捻灭烟蒂,他似是不怕烫,任火种漫过皮肤,他使了个眼色,二力捡起账本,他借着微弱的光亮翻阅了几页,“张老板的如意算盘,打得巧妙。”

“沈厅长扳倒关彦庭的决心,在我之上,你急不可耐,我为何做出头鸟。赚钱保命,其他事,我金盆洗手。”

祖宗沉浸在记载的内容中,每一桩都石沉大海早已销赃,“关彦庭的手,也染了荤腥。”

张宗廷戴正滑出骨节的扳指,“军衔更新换代,十年浴血,攀爬半格,他未满四十连晋九级,是那么容易的吗。”

“关参谋长真人不露相。挡他路的人何其多,他明着宽宏克己,暗着铲除不手软。这四条人命,上至正师,下至副团,他的辛辣手段,一旦被中央掌控,我好奇他的下场。”祖宗说罢将账本沿着车窗缝塞进后厢,“张老板,澳门大吉大利。”

他不再纠缠码头的货物,搞关彦庭一趔趄,沈家虎视眈眈,殷切极了。祖宗跨过距我咫尺之遥的礁石,擦肩而过的霎那,他蓦地驻足,打量我的脸庞,意味深长说,“你瘦了。”

他瞳孔的光芒过分深情温柔,我避之不及,仓促跌了进去。

是绞死人理智的漩涡,是五味陈杂的苦涩溢满心头,我咬着牙仍泛起哽咽。

“害怕是吗。”

沙土覆盖鞋掌,我像是一只狼狈的无脚鸟,带着一切黯然失色,坠在他面前。

“饭菜吃不惯,换了床睡不熟。”

他不讲旧情,不讲念想,不痛不痒不声不响,其淡如水的岁月问候撩拨我的心弦,我低垂眼睑,拳裹进裙摆。

祖宗偏头,阴鸷的余光扫视张宗廷,“程霖跟我那阵,是我犯浑的时候,我想弥补,发现把她弄丢了。我手不干净,偶尔暴怒也打过女人,可我有一点原则,我养着她,给她最好的生活,她不必颠沛流离,不必替自己,替你讨活路。凡是伤害她的人,早晚,我给她说法。”

祖宗冷笑,“张老板,就凭这点,我永远不服你。”

254 委屈你了

我们从港澳码头折返1902,车队排列有序停在赌场正门外。

下车时对街的酒吧正热火朝天纳客,隐隐听到泊车小弟提及力哥,一副高深莫测的德行,我恍然大悟,酒吧的幕后老板,想必是祖宗。

他一边装腔作势放张宗廷一马,专心致志力克关彦庭,一边笑里藏刀,呈包抄局势监视张宗廷,双管齐下,大有一网打尽的邪念。

祖宗妄图吞黑白两道已是司马昭之心,传言他想接任沈国安,做新一届土皇帝不是空穴来风。

我和秃头跟随张宗廷进入三楼办公室,他绕过桌角,拉开底层抽屉,取出陈旧枯黄的账本和一枚火柴棍,他摩挲着封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良州梦寐以求的证据,我怎会让他轻易得手。”

他划开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