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识破她的楚楚可怜深明大义何等虚伪,如同观戏一般,饶有滋味的配合她,我有多无动于衷,蒋璐就有多难堪。

“哪位是程小姐?”我分辨不明喜怒的腔调截断她,“澳门只有劳恩。在其位谋其事,拎得清身份,不要越俎代庖,也不要不懂天高地厚,收敛锋芒臣服于人是生存法则,愿蒋小姐悉知。张宗廷虽然不是饥不择食的男人,马子嘛,我从不否认,我是识大体的。”

我的咄咄逼人,噎得她哑口无言,她装弱势博同情,把我夹在善妒狭隘的位置,她就要硬着头皮走到底,半途而废了,秃头不瞎,坐实了连张宗廷也欺诈的名头,她滚得会更快些。

“程小姐,你不看不惯我,不喜欢我来,我晓得。”

我不躲不闪,“蒋小姐还真晓对了。”我挥着方帕拂空气,嫌恶至极,“我腻歪你。”

她略耸动肩膀,“王不见王,我们同做廷哥马子,你不容我,想独占。这念头,鲁曼和陈庄,都萌生过。”

我脸色倏地阴鸷,“你是诅咒我,也步她们的后尘吗?”

我卖力气和大B哥斗智斗勇,在水深火热里走了一遭,这副场面我本就忍无可忍,蒋璐勾起了我的怒火,我二话不说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即便清楚她在等我动手,男人的怜悯和同情,是不得情爱的女人垂死挣扎奋力一搏的砝码。

掌心刮过皮囊,脆声落下的刹那,张宗廷也从那扇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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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开锣,蒋璐的眼泪仿佛四月的春雨,坠得不疾不徐,用量刚好,泫而欲泣挂在眼尾,我见犹怜的孱弱,而脸色凌厉不善的我衬托中,愈发的娇纵可憎。

“廷哥。”

她唤了一声,将我打的巴掌印从凌乱的发丝里拨出,似遮不遮,倒像是引诱别人察觉。

张宗廷系着衬衫纽扣,他目光掠过那块红痕,拧眉问玄关处愣住的秃头,“怎么回事。”

秃头掐灭烟蒂,他看了看我,又看蒋璐,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我和蒋璐的头一回碰撞,分量孰轻孰重,他们捏不准,不愿惹口舌之祸,我不为难他隐瞒,我也无须,我戾气不减,抬腕观赏着新做的金粉色指甲,“她说话不中听,拿我比作死人,恰逢我皮痒了,正寻地方蹭蹭。她送上门供我发泄,我成全她的别有居心,不是各得其所吗?”

我吹拂着透色的甲缝,嫌光线暗淡,催促秃头打开壁灯,一霎灯火通明,蒋璐下意识蜷缩四肢,佝偻成一副受尽欺凌的委屈相,我心知肚明嗤笑,张宗廷面无表情从我身上转移视线,朝地砖蹲坐的她伸手,蒋璐含在瞳孔的泪滴,倏而滚落,缓缓流泻过腮颊,她搭在他掌心,任由他拉拽自己站起。

张宗廷眉目窥不明喜怒,指腹擦拭她淌下的泪痕,“打疼了。”

她啜泣着,不置一词。

说得夸张了,有栽赃我的嫌疑,说得轻描淡写,又实在白挨了这份屈辱,索性沉默。

他撩开她鬓角濡湿的碎发,“我记得你不爱哭。”

他手背骨节似有若无的划过她伤患,“她打得重了。”

蒋璐强颜欢笑扯动嘴角,试图安抚张宗廷的担忧,可动作过猛,疼得面庞惨白,鲜红的指印更加清晰狰狞,“程小姐看不惯我,我的言行举止便全部是错的。这一年半载,鲁曼和陈庄相继死于非命,只剩我为廷哥效力,我谨守本分,只求在程小姐这里保自己无恙。”

好一篇夹枪带棒笑里藏刀的污蔑,张宗廷理与不理,传进外人耳朵里,我的善妒,狭隘,奸诈,将散播得沸沸扬扬,而张宗廷喜新厌旧的恶名也除不掉,他必须保蒋璐,一碗水端平,竭力制衡我们的共处关系,甚至分享宠爱,才能堵住悠悠之口,削减流言的杀伤力。用人之际,黑老大对旧情人尚且冷漠,底下一票识不全名字的马仔,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