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根弦,被一场瓢泼大雨冲刷,糜乱残忍的撩拨着,我丢盔弃甲,惨烈投降,丧失了挣扎的尊严和理智,跌坐在他身旁,哭得全身抽噎不止。

他抱住情绪激动的我,轻轻拍打着颤栗佝偻的脊背,“没关系。”

我不肯让他看到我的狼狈和憔悴,我没有勇气接受他的眼神,我宁可张宗廷怪罪我,厌弃我,甚至摔碎所有的东西,发泄他的怒火和绝望,也不愿是他安抚我,当作从未发生。

我抓紧他衬衫,崩溃嚎啕,“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他闷笑,抬起我泪痕斑驳的面孔,拂掉眼角一滴滴流淌的泪珠,它们不止,他拂一滴,下一滴便溢出,他耐着性子直到擦干净我的全部泪痕,他吻我的额头和眼尾,“小五,我有你就够了,我不是很喜欢孩子。”

我视线中,他的眼睛里,是美梦一般的温柔,无比炙热,烫得我近乎疯魔。

他怎会不喜欢。

我记得他拥着我,说他多么欢喜,多么期盼,他半生漂泊,刀山火海,他没有家,没有过一日安定的生活。

他那么殷切而幻想,他或许三十五年都没展露过那样的目光。

他没有过那样的喜悦。

柔软,和煦,纯净。

终是毁在我放荡不堪的过错中。

我从没像此时此刻,痛恨我那段二奶的污秽历史。

我在他怀中哭得几度晕厥,他打横抱起我,放在蓄满温水的浴缸,他清洗着我的濡湿和浑浊,抚平我的瑟缩。

他用毛巾包裹住我头发时,我从水中站起,不由他反应,正面环绕他的腰,肆意且猖獗,我攀挂在他蓬勃的腹肌,仿佛妖娆的水蛇,一寸寸流连而过,他当初也是这样吻我,在那些罔顾纲常,放纵痴癫的夜晚、黄昏和黎明。

在露台,泳池,与射击场,他给我快乐,食髓知味的风月。

我爱他沾染我的气息,只有我的气息,我爱他和我相同的温度,一点不差。我爱他在我依赖他、需求他,永远的逢迎和满足。

他结束,我再度俯身坐上去,像不知疲倦昼夜燃烧的火种,像一折又一折生生不息的老唱片,偶尔累得没了力量,搂着他大口喘息。

一切归为平静,我如同脱了一重皮,我浮沉在和他交融的汗水与湿渍里,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我披散的长发,窗外是喧嚣的澳门,是奢靡的澳门,是充满阴暗的澳门。

这座于我完全陌生的城市,我此生都未想过,我有朝一日会在这里拿着枪,与王法殊死反抗。

我凝望玻璃投射的赤裸倒影,我指给他看,“宗廷,那是我们。”

他淡淡嗯,“是我们。”

我又笑又哭,蜷缩成一团,深埋他脖颈,像无助迷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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