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场演戏的功夫过硬,我没有心虚躲在屋子里,等张宗廷平息风波,而是落落大方迎上,“冯小姐,我先生委托我找张老板约谈一笔生意。”

冯灵桥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同样回我一剂将信将疑不阴不阳的笑,“关参谋长做生意?负责如他,都不亲自谈吗。”

我面不改色对答如流,“军政谭老司令退伍,部队的条条框框担在他肩膀,省委领导班子积压不少公务,沈书记明晚赴京,彦庭只恨没长三头六臂,我能为他分忧解难的,自然揽下了。”

冯灵桥的忌惮和抵触之色几乎从眼眶流泻,她强作欢笑,“娶妻当娶贤淑的关太太。我要向您学习。”

她宣誓主权般挽住张宗廷臂弯,“有迷茫之处,关太太别嫌我烦。”

“冯小姐和我探讨,我求之不得。”

我和她假惺惺恭维了彼此几句,我借口有应酬,拐出赌场回了别墅。

不仅是张宗廷的诡计使我焦头烂额,连祖宗那端的麻烦也接踵而至,邹秘书长贡献关彦庭一份绝密文件,沈国安担任黑龙江省委副书记、书记的十三年期间,非法敛财三亿七千余万,房车不计其数,实名情妇十六人,私生子两名夭折。而沈国安的原配夫人,死因成谜,故而祖宗和他父子情分一向稀薄。

这般重磅的材料落关彦庭手中,可想而知的血雨腥风,灾难齐齐爆发,我寝食不安,棋局指向愈发明显,关彦庭不出意外将登顶赢家之位,操纵整个东北黑白两道战役。

起码他的胜算庞大。

庆幸他那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我,给了我肆虐风云的机遇,我通过司机邀邹秘书长的太太吃下午茶,她口味偏欧式,恰巧南洋街新开了法式茶餐厅,邹太太一拍即合,立刻答应了。

邹秘书长是出了名的好丈夫,官员包二奶、逛窑子的丑闻,他近乎绝缘,夫妻感情异常深厚,关彦庭不允我干预,我想挖掘内情,邹太太是唯一途径。

我们在餐厅靠橱窗的位置碰面,她情绪不错,邹秘书长的官位保住,对邹家一对儿女乃至旁系后代,都是一桩保护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纽带效应的官场,尤为突出。

单刀直入显得别有图谋,我只好东拉西扯奠定气氛,伺机以待,我拨了一块松露糕点在她盘子里,“邹太太的气色红润,比之前更水灵了。我到您的年纪,还不晓得什么狼狈模样。邹秘书长欢场薄情,这一点与彦庭相似的。我始终认为,只有妻子能否降得住丈夫,满足他各色的喜好需求,而没有丈夫不忠贞妻子,踏入婚姻围城,我顿悟了不少。男人必须使尽手段驾驭,懒惰懈怠,倒霉的是女人。”

邹太太感慨抚摸着面孔,一下子惆怅许多,“中年夫妻的婚姻,免不了一地鸡毛,匮乏的激情,单薄的信任,长治久安的模式很遥远。说来我羡慕关太太,东北羡慕您的女人何其之多。您总能挑拣最优异的伴侣。不必忧虑我们的惶恐与悲剧。”

我搅弄着碗里的奶酪,“贤妻有吕雉,宠妾有戚夫人,男人眼中平分春色,需要稳定军心,排解困惑,找吕雉般的贤内助,需要温柔乡舒展疲惫,儿女情长,找戚夫人般的风月佳人。她们都不褪色。”

邹太太笑说关太太通透,您能拿下东北金字塔尖的男人,我辨明缘故了。

我托腮唉声叹气,“不瞒邹太太,彦庭近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总不踏实,想帮他,又无头绪,他的脾性我放心,但婚姻也不能坐以待毙。”

邹太太沉思了一会儿,“他没说?”

我故作不解,“说什么?”

她蹙着眉头,“沈书记执政生涯劣迹斑斑,怕是栽在关参谋长手里了,他闭口不提我理解,您与沈检察长过往密切,他怕翻船。倒不是不信您,而是当官的谨慎,不十拿九稳,都是死咬牙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