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点困了。

他神态了然执掌,“程小姐猜,我为什么不肯称呼你关太太。”

我听出话茬不入耳,皱眉不吭声。

“因为我笃定,关太太的头衔,你担不长久。”

我神情更难看,“文团长,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姻。道理你不懂吗?”

他清朗大笑,“程小姐误解我的意思了。”他略俯身,我下意识避让,“是你自己扔,而不是关彦庭反悔。当局者迷,也是一贯的真理。我们拭目以待。”

他理正系在脖颈的领带,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我会看相,不精通,皮毛而已。程小姐的面相,是大悲。”

他掸了掸袖绾不存在的浮尘,“程小姐还有一场巨大的舍生取义。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终于在你身上打破了,也算荡气回肠得很。”

202

我仰头注视星光黯淡的天空,乌云萧瑟,似乎酝酿着一场滂沱大雨,我拢严实风衣,顶着寒气上了车。

司机问方才是文团长吗。

我无精打采说是他。

他压低后视镜,“夫人,文德彻底退休了。文家现在依靠文团长占仕途的一席之地。官权削弱,必定敛财,文晟的触角扒着商界的边缘了。他看中西郊规划区的一块地皮,意图建造外环商业城,前景不好定论,文家不傻,想必稳赚不赔的。”

斑驳的霓虹映衬我意兴阑珊的面孔,“提干名额,缺不了他。文德毒辣,官权钱财,两不误。”

司机不可置信说,“关参谋长扣着他的提干报审的。”

我头疼得很,使劲揉捏眉骨,说话也有气无力,“他扣不住,省委不是他独大,早晚的事儿。”

文晟那侃侃而谈的气度,像要唱衰的吗?

从前说文家没落,我信,这会儿,我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