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等到无聊,趴在上面昏昏欲睡时,门终于被推开,我以为是祖宗,兴奋大喊良州,当我看清逆光站在门口的男人,懒散和喜悦一下子停住了。

关首长脱掉白色大衣,挂在门架,露出里面整洁崭新的军装,面朝空气实则却在问我,“吓着你了吗。”

他的腰板特别直,身上只有三种颜色,绿白的制服,纯黑的皮带,却演绎得热血风华,他进来后,一股淡淡的油墨香萦绕蔓延,我说没吓。

他直奔长桌,从容落座,我脱口而出这是你的办公室?

他嗯。

我踩雷似的,立刻要走,刚迈出几步,他在我身后平静开口,“你是沈检察长的什么人。”

仕途混到这么高的位置,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指名道姓,哪个当官儿的不包个小老婆,众所周知的事,红口白牙的就没意思了,我不太自然说您觉得像什么就是什么。

他拧开笔帽,在公文上签署名字,“门关上,谢谢。”

肺叶卡了颗石头,上不来下不去的,我没好气退到门口,“良州在哪。”

他头也不抬,“自己找。”

“他不和你一块吗。”

他无波无澜,“现在不和我了。你很吵。”

这碗闭门羹吃得我喉头涩痛,一丁点笑纹都没了,我退后半步,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别动!”

我慌乱一缩,臂肘后弹,打在了警卫腕子,对方没有拿稳,文件散落一地,他略带责备瞧了我一眼,又不好说什么,蹲下捡着,我连讲对不起,帮他收拾,最上面一张纸落款处有行字,戳盖着红色公章,字迹模糊,我食指抚了抚,军区副参谋长关彦庭。

我愕然,难怪他见了祖宗都没怎么客气,职务蛮牛逼的。

警卫整理好全部,连同我捏在指尖的扉页一起送进去,关彦庭扬下巴示意放桌角,“结束了吗。”

“没有,和沈检察长谈事。”

“少过问。”

警卫说是。

张宗廷主干道一超成名,风波闹大了,祖宗和他,一半公家事,一半私人恩怨,不得不死磕,对于黑道不要命的混子,白道的都绕路,关彦庭怎会惹祸上身,也就在京官面前晃个过场罢了。

我琢磨其中这潭深水,感觉祖宗被人当枪使了,一时愣神忘了走,关彦庭合住公文,“我需要毛巾。”

警卫从墙角的水池捞出一条湿的,关彦庭接过视线扫向我,“我脸上哪里脏。”

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我问愣了,他见我不懂的样子,索性摊开毛巾,每处都擦拭,我恍惚明白他旁敲侧击我待得太久了,听得太多了,我一言不发冷笑,关门时警卫小声说,“关首长认识她吗?”

关彦庭轻描淡写一句沈良洲的女人,便彻底沉寂。

我上车不久,祖宗也出来了,他脸色不太好,我和司机心照不宣谁也没打听情况,我趴在他胸口,腿不安分骑上他,他体温总是炙热如火炉,我眯着眼惬意得很,“关首长奸诈,你小心点。”

他没想到我这么评价一面之缘的关彦庭,愣了数秒,“哪里奸诈。”

“反正就是,老奸巨猾,背后算计。坏人。”

祖宗指腹摩挲我的眉眼,他尤其喜欢我眼角泪痣,哪怕不做爱,只是厮磨亲吻,他也会百般流连这颗痣。

他懒洋洋问,“那谁不是坏人。”

我郑重其事说你。

他闷笑,“傻。我才是最坏的。”

我说我不管,你比他们都好,坏也是好的。

我深埋他衣领,仿佛缺水的鱼,缺氧的鸟,缺阳光雨露的树,贪婪汲取着他能滋养我的全部。

从市委回来的转天,祖宗带我去了吉林出差,行程定得极其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