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踮脚,毕恭毕敬走到桌旁,躬身唤了句夫人,往这边指了指,“张老板登门拜访,祥叔答允的,请您伺候老爷子来一趟前厅。”

一屋子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谈笑戛然而止,齐刷刷望了过来。

正中央端坐的贵妇,穿着玫瑰色的旗袍,一手摇团扇,另一手拨弄刚摆好的麻将牌,“哟,张老板可是稀客,从您自立山头,祥叔的地盘,便再未踏入半步,今儿是安了什么心呐。”

她神情夸张左右观望,捏着喉咙挖苦,“日头东升西落,莫非改成了西升东落?刮了这么大的稀奇风。”

这下马威给得委实不轻,没有林柏祥授意,妇道人家哪来的胆子。

张宗廷若无其事挥手,阿炳托着一匣子珠宝,特意敲出脆响,“啪”地摆在了桌角,指尖挑开盒盖,顿时大放光彩,涟漪熠熠。

这样肥美的饵,女人很难不动心,林夫人脸色果然有所缓和,好歹见过世面,不至于猴急朝怀里捞,索性撂下团扇,撑着下颔问张老板破费什么。

“孝敬祥婶,不是我该做的吗。”

164 诱人

张宗廷给足了林夫人颜面,后者自然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你的孝心,我也该成全你。老朱。”

她偏头示意朱管家去西厢房接林柏祥,朱管家应了声,匆匆忙忙跑出花厅,她喜滋滋收了珠宝,手在匣子里挑挑拣拣,眉眼写满贪婪之色,林柏祥亏不了自己的女人,什么山珍海味,翡翠珠玉,哪样不是应有尽有,所谓贪欲,便是无止境的。

她合上盖子,招呼我落座打一锅麻将,我故作为难,“林夫人,我是断断不懂牌技的,怕输得分文不剩。”

她心情好,语气都热情了几分,“怕什么呀,张老板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还供不起你输个百儿八十万的?只当找乐子了,打发漫漫时间。”

嚯,好大口气,巴望着我输那么多,摆明了占便宜,刮一刮张宗廷的骨头。他鼓囔囔的腰包,哪有不眼馋的。

恰巧赶上牌局,不玩是说不过去的,气氛如此凝固,唯女人们的交际打破僵局,我只得勉为其难,扭腰摆臀的晃荡着,像一根弱不禁风的细柳条儿,手搭在林夫人肩膀,弯腰笑得花枝乱颤,“诸位太太呀,千万手下留情,饶了我的脂粉钱,别让我输得哭鼻子,破财狠了,我男人也心疼呢。”

“哟,美人儿梨花带雨,张老板哪是疼银子,疼你吧?”

她们打趣大笑,我配合着面庞娇红,一位大户人家的太太见状起身,把座位让给我,我朝她点头道谢,顺势坐了下来。

说真格的,打麻将我有天分,赌场出身又跟了十几个金主,瞎子也懂套路了,小赢一笔不算难事,只是该不该赢而已,名流权贵聚在一张桌子,指着赌博发家致富吗?谁也不在乎那点钱,套近乎的手段罢了。

我左侧的上家太太,摸了一圈后察觉出门道,她啧啧咂嘴巴,“常言道打牌看手艺,抓牌凭运气,放水也得不着痕迹,程小姐真不会玩儿,还是声东击西呢?”

她戳了戳林夫人面前摞得高高的钞票,“两三公分厚,一下子翻了几番,您是给她转运了,程小姐比我们会办事。”

讽刺我喂牌,我笑得不卑不亢,有条不紊甩了一张九条,林夫人瞳孔发亮,颤声大叫胡了!反手一推,一排麻将稀里糊涂的滑进了池子。

我随着两位不情不愿的太太掏钱,“林夫人赌品高,老天爷不舍得看她赔,我长了透视眼呀?我也瞅不见啊。”

我凑近和她耳语,“改日教教我,我原先的男人呀,他老婆和我不对付,我学会几招,吃穷了她那群泼妇帮手。”

林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我的体贴懂事非常满意,“少不了你的。”

麻将打完两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