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对吗。”
阿吉来日不多,他已经没必要遮掩什么了,他说对。
“你哪来的消息。”
“蒋小姐挖到了沈良州插在风月山庄的眼线,严刑逼供,对方吐口了。”
158 他是我心头一道疤
我沉默半晌,侧头吩咐马仔外面等,保镖搬了一把椅子,我坐下目光从阿吉的脚镣和伤口上掠过,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袖,“我可以让你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舒服些。至于领不领情,你决定。”
阿吉脸庞一阵抽搐,他无比吃力抬起头,干裂苍白的唇挤出一串嘶哑的字,“你想知道什么。”
“张宗廷安插了多少卧底。”
“丽海的公关部副经理,检察院侦办处的副科,还有三个,在南北码头。”
我精准而迅速整合了这些眼线,“五个?”
陈庄说祖宗灭掉了四个,葬尸荒野,那么意味着还剩了一个,没有被戳穿。
“副科长?”
阿吉说是。
检察院的官儿甭管大小,能升上去,在编制内不声不响的搞死,绝非易事,保不齐漏了,整条线上的都栽跟头,祖宗就算识破了,他动不了。
这颗定时炸弹,是他牵制市检的独苗了。
我摘掉帽子,不再遮盖,一头青丝顺滑而下,“沈良州也安插了四个,张宗廷弄死了几个?”
阿吉愣住,万万没料到探视他的竟然是女人,死牢设置在地下仓库,掩埋了数不尽的不见天日的机密,一旦地址泄露,条子大举攻入,后果血流成河,张宗廷必败无疑。
这种要命的地方,别说母的,公的进来也要层层排查,他瞬间顿悟,“你是沈良州的二奶,程霖。”
我眯眼不语。
他有气无力轻嗤,“一年前开始,炳哥三番五次想了结你,有一晚你走出皇城,他派去的狙击手就在你五十米开外潜伏,但沈良州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人同样在暗中看护,炳哥这边擦枪走火了几回,沈良州的人就和他掐了几回。”
我心头狠狠一颤,不由自主握紧拳,冷汗嗖地冒了出来,这些我毫不知情,某些需要背着祖宗做的,我总是千方百计甩掉光明正大跟着我的司机,我从未想到他会指使暗镖,我和张宗廷数次暗渡陈仓的奸情,与关彦庭两三次私会,原来都在祖宗的监视下。
“张宗廷知道吗?”
阿吉说当然,他警告了炳哥,这才撤手的。
胸腔某一处,隐隐传出钝痛,仿佛这么久以来我不敢相信的,在悄无声息的揭开,它藏着另一番颜色,另一番曲折,我恍惚意识到,我所掌握的,的确如祖宗所言,冰山一角。
“一一铲除了吗?”
“廷哥挖了两个,关在西郊的平房,其余两个还藏着。”
一对二,难怪祖宗逼得紧,也放得潇洒,张宗廷腹背受敌的程度,远超过他。
“老Q这批货,刚进东北边境时,就很不痛快。例行的条子以往拿钱办事,通关挺麻利的,唯独那天费尽周折,廷哥和军政的结盟,路铺得非常平坦,于情于理打了招呼条子不敢拦,因此他立马明白是市检察院在死磕,所以之后他的人和沈良州的人互相盯,廷哥对条子的每一步都摸得八九不离十。”
鲜活的滚烫的骨缝,跳动的麻木的血管,在体内陡然而生一股恶寒,残暴侵蚀每一寸皮囊,我呆不下去了,摆在我面前的迷路盘旋交错,我本以为绕得出,却发现连一成都择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