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连我都时常迷惘,何况局外人。

我反问不然呢。

他们推开门,笑着说,“您担待,特殊时期,咱不敢松懈,犯了丝毫差错,东北的天头都变了。”

我二话不说收回视线,径直跨了进去。

屋子里十分死寂,静到我的呼吸声心跳声清晰可闻,也只是那么一阵儿,隔壁成群的男人叫骂打透墙缝渗了过来,倒热闹非凡。

清风茶楼不是好地方,当地有点脸面的地痞蛇头,扎堆打家劫舍的销赃场所,周围密集的居民楼是天然的保护屏障,风声一起,浑水摸鱼大有人在,当地的条子管不了,也懒得惹一身骚,于是愈发的猖狂,几乎摆在明面犯事。

约在暴乱之地见面,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门从外面关合,我目光触及面前一道敞开的屏风,试探深入的步伐戛然而止,后方隐约传出淅淅沥沥斟茶的水声,人便在屏风的隔断里面坐着。

我眯眼注视许久,影影绰绰的轮廓宽厚结实,高大模糊的影,与屏风边缘持平,裸着几根发丝,我实在太熟悉,即使他化为一滩粉碎的浆,我都辨不错。

“你来了。”

三个字打破满室寂静,四折环绕的屏风往一侧聚拢,露出男人上半截身躯,他来不及换掉制服衬衫,深蓝色经灯火一晃,晕染成了墨黑,衬托得他姿态英武挺拔。

我曾近乎癫狂偏执的爱他不可一世的矜贵,爱他眉目清明端庄,爱他指挥侦察时熠熠生辉的潇洒,甚至爱他床笫欢好的张扬粗暴。

这些爱,哪会破灭得如此之快,它只不过跌宕在风雨飘摇中,使我失去了最初的力量。

他未抬眸,慢条斯理过滤着煮烂的茶叶,一根根择出壶底,精细而专注,我一动不动候着,站得脚底发麻快要撑不住时,他终于开口,“他信了吗。”

我一激灵,脱口而出,“应该信了。”

他无比满意,“你那晚红着眼睛,埋怨绝望的模样,演得非常好。”

他停顿两秒,“我都当真了,自然骗得过他。你戏弄男人的本事,我一向放心。”

褐色鎏金的壶嘴倾泻出一缕浓茶,浇注在杯盏内,涟漪四起,哗啦啦的声响抨击着五脏六腑,像是戳入一块火烧火燎的烙铁。

我攥紧拳头,斗争犹豫了好一会儿,有些事本应该我说,一旦从旁人口中挖出,便是我的麻烦了,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冒险,祖宗的怒火我吃罪不起。

“你在水甫码头扣押的那批军火,是高仿。真货张宗廷提前掉包了,连老Q也不清楚,由此证明云南那头也有他的人马,而且足以支撑他暗中运作一场庞大的风浪,你务必不要掉以轻心。”

祖宗捏着杯盖,拂了拂水面荡漾的叶末,窗外的桂花受不住接连几日的秋雨,成片的凋零,坠入泥土的一朵两朵,花瓣还沾着寒霜。

茶水过喉,或许太烫,祖宗吞咽很吃力,他哑着声线说,“我知道。”

这个回答我顿时一怔,“你已经发现了?”

他端详着茶杯描摹的花纹,“不让他认为我彻底上钩,钻进他的圈套,拿了假货沾沾自喜,我怎么和他夺更大的买卖。他将计就计,我不能一计又计吗。军火他看似不在乎,其实他一支也不肯割舍。他的贪婪,决定了复兴7号必出事故。他不可兼得。”

祖宗嘴角弯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狞笑,藏着阴恻恻的刀光,他越是笑,我越是心惊胆颤,我宁可他暴戾,把东西摔个稀巴烂,我非常了解他的笑在当前时机意味什么,酝酿阴谋,杀机和猜忌。

“真货放在哪里。”

我说地下仓库。

祖宗喝光一整杯茶水,“地址。”

我抿唇思索两秒,当机立断,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