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浅,都是内幕重重。

祖宗阴恻恻发笑,他掌心拍打着窗子和船板,耐人寻味的语气说,“不放手一搏,怎么知道动不了。张老板不也被我逼得现身吗。按说你不该出现。”

张宗廷睨着通红的烟头,跳跃的火苗纳入他瞳孔,如一颗明亮璀璨的星辰,“这世上存在一种无形的东西,是不为人知的命门,一旦暴露,谁都可以拿捏,赢家也成为输家,因此我从未有过它。也许我应当感谢沈检察长,将程霖送到这场诡计中,成为我的命门,虽然是麻烦,尝尝人间极苦,七情六欲,未尝不可。”

祖宗凛冽眯眼,“张老板让我挑明,怎么到你这里含糊了。”

张宗廷笑说怎么含糊,我向沈检察长讨了程霖,你开个肯交换的条件,可以吗?

我手狠狠一颤,他承认了,他真的承认了。

这个节骨眼,将我的价值被摆在明面,不论是哪一方,对我都不算坏事,祖宗沉默许久,他脸色极其难看,铁青泛着阴郁,但不多时,那样的难看便消逝,“张老板拿什么换。”

张宗廷漫不经心掸落沾染在袖绾的一截烟灰儿,“沈检察长随便开。”

我屏息静气捏紧拳头,一声不吭,祖宗挥手,示意二力和他这方的马仔撤下,阿炳见状也屏退到舱外,顺手拉下三面帘子,阻隔那些陌生乘客的注视。

当舱内彻底安静下来,祖宗瞄着张宗廷说,“复兴7号,张老板肯舍,女人我就给。”

【明晚0点40分。晚安】

128 值得吗

祖宗这话出口,更像挑衅,船舱内近乎死寂,两拨马仔无声对峙,藏匿在暗处的刀光剑影,保不齐何时锋芒出鞘,趁其不备一击封喉。

心脏仿佛被一只滚烫的手揪住,难以喘息,我慌乱中下意识看向张宗廷,他比这里任何人的反应都平静,漫不经心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似乎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怎么,沈检察长不是玩笑,当真对复兴7号势在必得吗。”

“自然,东北有谁不想在张老板手里分一杯羹尝尝。”

张宗廷闷声轻笑,窗口灌入的夜风,浮荡过他的脸,连带着婆娑的树影,琳琅斑驳洒在他鼻梁,“沈检察长言重,白道天下都是沈家的,我这点不入流的生意,无非是糊口,难登大雅之堂。”

我看不清祖宗的脸,他侧身背对我,可莫名的,我感到他此时恐怖极了,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他淡漠冷笑,“张老板不入流的生意,我也想做。”

张宗廷停住指尖动作,将扳指往骨节内一推,似笑非笑抬头,眼底一抹高深莫测,“沈检察长是真心做交易吗。”

祖宗掸落衣领纠缠的灰尘,“张老板是,我也不来虚的。”

张宗廷理了理袖扣,澄净的琥珀色在愈发浓烈的月光下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芒,“复兴7号这一艘船,加上船内全部货物,交换程霖,我肯做。”

我脑子轰隆一声,顷刻间天地塌陷,仿佛一场飓风,一席海啸,所过之处,寸土崩裂,寸草不生。

祖宗阴恻恻笑问是吗,“张老板如此看重我马子,倒让我不好拒绝了。”

张宗廷弹着烟灰儿,神情匪气倨傲,“沈检察长不珍惜的,还不许我接手吗?风月的滋味,好吃多吃,难吃不吃。”

祖宗的面孔一寸寸皲裂,“好吃吗?”

张宗廷像是真的在回味什么,他舔了舔唇说,“有些戒不掉了。”

我的衣裙就在这一时片刻,被汗水彻底浸湿,我不敢动,不敢出声,仿若一只失了生气的木偶,在烈火上炙烤煎熬。

“张老板是条汉子,敢和我明目张胆抢女人,连自己后路都不留,这点我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