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暂时放弃争宠,专心耐着性子翻看诗词,什么淫词艳曲,什么风花雪月,凡是好听风雅的,死命往脑子里记。

第十天头上,我没和祖宗说,只告诉二力回一趟哈尔滨见朋友。

我留下白天晚上也用不着我,他索性没问,安排司机送我。

清晨经过中央大街时,我又看见了粉粉。

她比我的派头可大不少,几名马仔拎包跟着,全套的纪梵希,隔着老远就闻到呛鼻的二奶味儿。

我让司机靠边停。

我降下车窗,熙熙攘攘的街头,人海琳琅,粉粉正讲电话和谁汇报什么,听语气很温顺,那边不断吩咐她,她好脾气答应,直到结束通话,她猛地将手机砸向地面,摔得四分五裂,几名保镖见状闷头不语,沉默退后。

她盯着粉碎的手机壳怒骂了一句,“黄脸婆,当我是机器?”

我有趣扬眉,够泼辣,够难搞,面和心不合,三人的战争,这才有意思。

司机收回视线,并入转弯的车道,“程小姐,这个女人丝毫无法威胁您的地位,仅仅是沈太太黔驴技穷搬出抗衡您的秤砣。她的分量和胆识皆微不足道。”

我慢悠悠合拢玻璃,“是吗。”

司机说自然,而且她的张扬德行,一看便不能堪当大任,走得长远。

我意味深长勾唇,倚着靠背闭目养神,懒洋洋说,“在你眼里是这样,在沈太太眼里更是,这回要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么玩死我,再玩死她精心安插的棋子。”

“沈太太没这份本事,这一年来,程小姐是如何的手段,其实人尽皆知了。”

我没吭声,的确,我早已臭名昭著,是贵妇圈的头号公敌,婊子洗白,比黑老大金盆洗手还可笑,那是历史的烙印,是屈辱的象征,与其从良,不如婊到底。

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过得好就是了,掠夺原本也是社会法则。

车驶入哈尔滨境内,刚好午后,我坐在后面补了个妆,报了地址,让他即刻送我过去。

司机一愣,“您不是回家吗。”

我对着镜子涂抹了一层鲜艳至极的口红,“这个人必须见,而且现阶段,他对良州有益无害。”

我并无详谈的企图,司机也没问,直接将我送达郊外的别墅区。

我来过一次,跟着关彦庭的警卫员,他休息时大多在这边,这几日吉林不太平,黑龙江也蠢蠢欲动,关彦庭今非昔比,他身居省委要职,黑道的深水井,能躲则躲,我不确定他会否帮助祖宗,最起码他身份绝不适合与张宗廷为伍。

东北的大人物,风波当前,谁也逃不掉。

我轻车熟路迈进庭院,正要出门的秘书认得我,他笑说参谋长昨晚还提及程小姐,猜测您不出几日,一定会登门找他。

我好奇了,“他料事如神呐。”

秘书对我防备不多,想来能接近关彦庭,不被他排斥拒绝的女人,也没几个。他引着我往三层阁楼走,“参谋长在军区出谋划策,无人不服,东北的局势,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他才是拥有大智。”

我随口玩笑,“他是你主子,你当然巴结奉承他。”

秘书答千真万确。

关彦庭的本事,张宗廷曾亲口认证,能扳倒沈国安的,黑道是他,白道便是这位最年轻的省军区参谋长。我嘻嘻哈哈无非故作不当真,知道多了,没好处,清楚也装不清楚,表面糊涂内心精明的人,活在乱世最妥当。

秘书将我送到露台,驻足在一方碧清湛蓝的泳池前,“参谋长刚刚健身,很快过来,程小姐稍等片刻。”

“他自己吗?”

秘书机灵,识破我的潜台词,“参谋长性子冷,不喜官场来往,平时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