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好歹喜欢我,给了我最受宠的二奶名分,我只要投其所好,让他床上爽了,就能稳固我的地位,张宗廷给不了我踏实,他也不会娶我,对黑老大而言,成家是么累赘又荒唐,做他的情妇,我还要委曲求全于鲁曼和蒋小姐之下,不能一人独大,甚至,他会怀疑我的用心。
他不知我的躲闪为何,他当我贪,毒,瞧不起他三教九流的过去,无心而冷漠。
只我明白,谁能给我更好的,更尊严的,更不易被推翻的。
我抹掉面孔横流的眼泪,匍匐在水池内,洗了好久,直到洗掉眼眶斑驳的红肿,才若无其事回到包房,祖宗和关彦庭刚好起身穿西装,从他们无端风波的面容,窥探不出结果谁更胜一筹。
关彦庭率先整理好,他饮尽杯内残余的酒底,“沈检察长,我等你消息。这批货,我至多保两日无虞,哈尔滨港来往船只颇多,一艘货轮搁浅,很难不引人注目。”
我拧眉,他言辞犀利威胁,似乎祖宗稍占下风,他撂下一句告辞,随即意味深长凝视我,提醒我答应他的条件,稳步走了出去。
冲祖宗这副脸色,我万万不敢招惹他,我一声不吭,想伸手给他抻平衣领,他突然发了狂,欠身凶狠一扫,桌上精致的碗盏顷刻间摔得遍地狼藉,我动作僵住,硬生生咽回了盘桓在舌尖的话,静默立在他旁边。
祖宗憋了一肚子火,密密麻麻的青筋附着在他皮肤下,凸起狰狞,说不出的惊骇,那些粉碎的残渣折射他眼底,无比的尖厉,凌锐,恨不得刺伤了谁。
他握拳长长的吸气,将情绪一一平复震住,几秒钟的功夫,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牵起我的手,“回家。”
这个家,是五百五十五公里之外的哈尔滨。
车颠簸在高速公路,漏夜疾驰,祖宗搂着我,让我枕在他腿间,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我脊背,耐着性子柔声哄我入睡,我睡觉轻,也怕吵,在喧哗复杂的环境待久了,会特别厌恶热闹,迫不及待挣扎出去。
我迷迷糊糊困得要命,又揣着心事死活睡不着,我几番想开口,捅破鲁曼的叛变,话到嘴边,嘶哑得发不出声。
我何尝无把柄呢。
鲁曼敢自告奋勇,势必手持的筹码分量重,价值高,压着我,她的确留不得,她是淬了毒汁的利剑,不过我只能用别的法子整垮她,由我挑明,她反咬一口,我比她代价惨痛得多。
我问祖宗关彦庭的条件是什么。
他咬着后槽牙,“进省委。谁按下的,谁再迎他。”
祖宗明显怒极了,能忍住火说完,都很难得。不怪他,所有人把这场反间计的期望值捧得太高了,都以为他赢了张宗廷半子,结果那王八蛋抛给了宿敌关彦庭,金蝉脱壳,沈国安坑了祖宗,而挟天子以令诸侯,祖宗这位独苗儿太子爷,又害了老子。
沈国安踢了关彦庭,如今迎他回去,往后再发难,等于打自己脸,这么愚蠢的事他绝不可能做。相反,关彦庭与张宗廷的冲突很小,张宗廷卖他一个情,助他进省委,与沈国安平分春色,勾心斗角,他也松口气,同朝官僚才是重中之重的劲敌。
我曾想,关彦庭不屑升任省委,与那些打官腔的人同流合污,可身处仕途,谁能独善其身呢。
权的削弱,是地位的撼动。
成大事者务必沉得住气,经得起暗箭伤人,沈国安拿我试探关彦庭,他早识破了,顺水推舟是迂回战术,一面按捺沈国安不出更绝的阴招,一面伺机以待,借刀杀人。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不慌不忙,扮饵也扮钩,这场尔虞我诈,关彦庭和张宗廷做了明面的赢家,输家是祖宗吗?未必,关彦庭破戒了,他枉法了,与黑道的联手了。
他为权,为屹立不倒,为报仇,放掉一批违禁货,祖宗只